「你叫什麼來著?」
「哼。」她把眼睛瞪得極大,以示氣憤不平。
晉弘貝勒仰首大笑,「不打緊,反正我決定收你為我的九姨太了,以後就叫你九姨太即可。」
「我不當你的姨太太!」
「這可奇了,多少姑娘巴不得進王府,享受榮華哩。」
「我不要!」榮華和富貴,厲天擎也有呀。
「小美人,雖然是沒有封賜的姨太太,但是一沾上王爺府或是貝勒府,可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意思了,你別不識好歹。」
「你該下地獄!」
「喔?為什麼?說來聽聽。」這小美人還當真不把他放在眼裡哩。
「你強搶民女,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彷彿聽了一個大笑話似的,晉弘貝勒笑得差點抽搐,「搞不清楚啊你!我是個貝勒爺,我頂著的可是愛新覺羅的高貴姓氏!」
「滿人的子孫罷了。」她輕嗤。
「寶貝兒!」他怪叫,「你這一句話可是犯上,大不敬哪。」
「不敬就不敬!你殺我呀。」
「光憑你的一句不敬,本貝勒的確可以立即斬殺你!」
「哼。請便。」其實心裡十分的害怕,她也不願屈服。
「但是我捨不得你死啊!你可是我的心肝寶哩。」他一臉的色慾相。
班娃不禁退後一步,「你不可以亂來!我是婚配的有夫之婦。」
「當真?」
「真的,真的!你是高高在上的貝勒大爺,如果讓人知道你搶奪了他人之妻,你的顏面往哪兒擱呀?是不是?」要三思呀!班娃期盼他能夠理智抬頭。晉弘貝勒果然苦惱了,但只一會兒,他竟大喜的狂喊,「本貝勒從未和有夫之婦玩玩,就當是嘗鮮,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你不怕遭人非議?還有,我的丈夫要是找上門來……」
「我可是堂堂貝勒,怕誰非議?誰敢多嘴,我把他的舌頭給割下來不就好了。至於你的丈夫嘛……嘿嘿,除非他有通天本領,否則他到下一輩子也找不著你啊。」
厲天擎應該找得到她吧,至少他旗下的奴僕數十萬人,縱橫大江南北,包括三教和九流。
可是即使他再厲害也未必探知她被軟禁在貝勒府邸呀。
完了!
厲天擎也許不要她了,他可能決定拋棄她了。
她好後悔,她不該亂吃飛醋的。厲天擎不是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的嗎,那些喜歡垂涎他的女人又犯不到她頭上嘛。
正當懊喪欲死的時候,她的身子忽而懸空,被打橫著抱起。
「放我下來!你……」
晉弘貝勒哪肯依她,他將她丟在榻上,色心大起的笑個不停。
「九姨太,你的爺兒要好好的疼你了,這是你的幸運啊。」
班娃爬起身,迅速的跑到梳妝台旁駭叫,「你要是……我會大叫救命!」
一邊扭開扣子,一邊貪看佳人俏麗模樣的晉弘貝勒展開暢快不已的大笑。
「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搭救你的,府裡的人都知道本貝勒今日帶回一個九姨太,你的叫聲只會讓奴才們以為本貝勒血氣方剛,神勇無比。」「無恥之徒。」班娃怒滿胸臆,她不能哭,不能示弱。
她一定要抵抗到底!
就算是死,她也絕不可以把自己給弄污穢了。
她不要厲天擎鄙視她,她也不讓他因此休了她……
「九姨太,我的新夫人!」晉弘貝勒脫了上衣,赤裸著胸膊,朝她走近,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腰間……
瞬地,班娃摸到一隻花瓶,她想也不想的將花瓶用力的丟砸在他的頭上。
「啊……啊啊!」他連連後退幾大步,額上的刺痛叫他大凜失神。
他伸手一摸,竟是滿臉的血水汨汨。
「你這……這……」該死。他可是德王爺的長子,是世襲的大清貝勒!
晉弘貝勒往外一衝,忖想,應不應該把這不知好歹的民女給絞死?
班娃軟下身軀,她靠著梳妝台,全身猛發抖。
「厲天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只是和你賭氣……」
她將螓首埋入雙膝之中,低低啜泣起來。
第八章
一日一夜後,榻上的中年男子清醒過來,他望著厲天擎,輕聲的問道:「你救了我,是不?」
「舉手之勞。」
「你多大年紀了?」
「一十八。」
「你的名姓?我記得我說過將恩賞於你……」
「厲天擎。」
「厲?」這姓氏……
「你是誰?」厲天擎冷峻著,眸底的寒光足以令人心惶。
「我是誰?」他低低問笑了,活了三十四年,頭一回有人如此詢問他。
「你姓什麼?」厲天擎依然冰冷著聲,然而他的心底卻是緊繃得幾乎要把持不住一貫的灑脫不羈。
「愛新覺羅。」這年輕人生得龍眉鳳眼,使他莫名的欣賞著。
他的十七個兒子倘若有他的一半神采就足夠了。唉,江山多嬌,卻是耗盡心力啊。
厲天擎忽然失控的低吼,「你是皇親貴戚?」或者就是那個人?!
他略略沉吟,「不是。」他並沒有誑騙這年輕人,因為他不是天皇貴胄。他本身就是執當大清的……
「你姓愛新覺羅!」厲天擎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恨聲道。
「我是滿人。滿人大都是愛新覺羅一族,至少八個旗之中的一旗即是愛新覺羅。難道你和滿人有仇?」
「沒有。」
「你是滿人?」深刻的五官的確是邊疆漢子的味道啊。
厲天擎瞇起危險的眼神,狠厲的道:「我的母親是漢人!」所以無法和命運一搏!
「言下之意,你的父親是滿人了?」
厲天擎無話,他不曾見過他的生父,那個擁有天下,至尊至貴的人!
「你父親拋棄了你們母子是不是?」這男孩的眉目之間有著恨意和哀傷。
厲天擎淡淡的冷笑了,「他沒有拋棄我們。」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這個親生兒的存在。
「我的年紀可以做你的父執輩了!這麼吧,你稱我一聲叔伯。」
「不。」
「你拒絕?你可知……」倘若他知悉他的身份,恐怕俯首磕頭,跪身不起。
「稱兄道弟吧。」這個滿人一直使他心神不寧,卻又奇異的湧起孺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