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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皇帝老子竟然以劍揮削掉厲天擎的長辮子!

  長辮子一被削短,頭髮技散於肩,厲天擎的俊貌更顯得邪肆。

  「厲天擎已死。」乾隆將寶劍一扔,笑意漸濃。

  永璜愕然不解的問:「皇阿瑪不是要親自砍下他的人頭好替兒子出氣?」

  「漢人楚發留辮,長辮是我大清的表徵,削去長辮即是已經砍頭之意。」

  永璜不服,「皇阿瑪,我是大清的大阿哥啊!那小子的賤命死一千回都不能……」

  「住口,掌嘴。」

  是皇阿瑪發怒,永璜只得止住抗議,以右手掌打自己的面頰。他是兒臣,君父若要他死,他也必須自盡。

  「身為阿哥居然強奪民女,你不覺汗顏嗎?不成材的!」乾隆冷著眼神道,「至於晉弘,他該受受罪了,若不是德弟的原故,朕也不會特別恩加施一個『弘』字!」

  *** *** ***

  「留在朝廷,為兄盡忠吧。」

  「不。」厲天擎從玄天手中攫過班娃,他依然是狂妄的不賣眼前的君皇一個顏面。

  玄天暗暗為他捏上一把冷汗。這個天挺奇表,崇然拔萃的厲天擎當真以為已平安無事啊。

  伴君如伴虎,虎威一發,懊喪欲死啊。

  乾隆不以為意的縱聲朗笑。「擎弟!為兄還真的拿你無能為力。」

  「我只是個商人,而且是個連技院都經手的不入流之輩。」

  「那麼,且留宮中幾日,和為兄暢飲可好?」

  「不。」他的心在顫抖,他不能與他面對面太久,怕他的依親之情太過……

  他擁著班娃,轉身離去。

  無聲的喟歎。江山盡為他所有,然而親情和友誼卻是離他好遠、好遠。

  「皇上。」玄天惟恐驚擾,但又不得不出聲。

  「何事?」

  「厲公子忘了帶走圓形玉k……」呈上君前,玄天敬仰著。

  取過圓形玉k,乾隆歎望著……

  然而霎時之後,他的龍顏起了青白交錯的複雜神情。

  「皇上?」玄天輕喚。

  乾隆頹然跌坐龍座,他的精目爍爍,緊鎖著手上的圓形玉k。

  這隻玉k並不是他賞賜給擎弟的那一隻啊!乍看之下玉材和圖騰一模一樣,但細看之後不禁令他淚眩於眶。

  難道擎弟是……是他的……他的至親啊!

  擎兒!該是他大清皇朝的……

  是否千軍萬馬追他回宮?是否問明當年的究竟?他揉揉鬢間,前所未有的煩惱著。

  *** *** ***

  「你怎麼還有這一塊玉k?我記得赤怒把它拿去了呀。」班娃呆呆的看著厲天擎握在掌中的王k。

  「這只圖形玉k才是弘歷在龍鳳客棧賞賜於我的……」

  「可赤怒拿去的那一塊呢?」

  厲天擎不笑,近乎嚴肅的抹正面色,「弘歷未登大位之前,已納福晉和側福晉。當時的福晉日後即是孝賢皇后富察氏,當時的側福晉烏拉納喇氏在富察氏病故之後詔令為後。」

  「你的阿娘呢?是貴人?或是皇貴妃?或是個嬪?」綜合種種跡象,她的丈夫恐怕是愛新覺羅流落在民間的子孫。

  「我的娘親在弘歷仍是親王之時即離開了他,當時她已身懷六甲,我是在厲家出世的。」

  「為什麼她要離開?他不疼她嗎?」

  「因為她對於女人的妒恨倦累了。因為她是漢女,不說封妃賜嬪,恐怕連襁褓時候的我都難以在殘忍的爭寵之中平安成人。」

  「所以她偷偷的跑了?」

  「叔父並無後嗣,叔母又早死,故然叔父十分贊同她的意願。」

  「所以你成了厲家的繼承者,什麼食衣住行育樂的龐大事業都由你掌控了?」包括妓院呢!

  「六年前我之所以被送往大悲寺,其實是為了躲避弘歷的搜尋,因為他曾派人到厲家探查……」

  「你的叔父不希望你回復皇子的身份嗎?一旦回復正名,他不也是皇親了嗎?」

  「叔父家中的財富已經是十世享用不盡,何必討取皇室貴名?況且在叔父和娘親的認知之中,皇宮內苑只有流淚和流血!」無可依戀。

  「可你真的不和皇帝老子相認?」

  厲天擎仰首,大笑著,「與其做無緣的父子,不如做有情義的兄弟!」

  「父子?兄弟?你的生父如今與你稱兄道弟,那麼你的輩份豈不是升了一級?原本你該敬謂一聲『阿瑪』的,卻好笑的成了『歷兄』。」

  「豈不快哉!」厲天擎將她壓入他的寬大胸膛,笑意灼灼。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一切?成親之後的許多日子你一句也不透露?」賀飛的那一番怪話此時她終於瞭解了。

  「我高興,說與不說由我決定。」他低笑。

  「喂!我是你的妻子耶。」她好想咬他的胸膛哦。

  「你不是吃了太多乾醋,決計和我勞燕分飛,兩不相干?」

  嗯……這……這個……「我反悔了行不行!」他若說不行,她就咬他!

  「行!」他悶笑。

  提吊的一顆心堪堪安穩了,但只一晌,她忽然使了脾氣,當更張口咬他。

  這利齒嗆娃!他蹙眉,「為何咬我?不怕被我休棄?」

  「方纔在宮中,你的皇帝老子問你愛不愛我,你竟然懶得回答,什麼愛或不愛不重要!」她原以為當真要失去他了,她的心都碎成片片。「那個時候你甚至連一眼都不給我!你算什麼丈夫嘛。」

  「任性。」厲天擎仍是戲笑,但心口卻是一酸。

  如果他貪看她一眼,他如何捨得下她?如何從容就死?

  無論他是厲氏或是愛新覺羅氏,他都不允許他有示弱的時刻!

  「抬頭!」他道。

  班娃乖乖的抬起頭來。

  「這只圓形鳳玉是你的了。」他將絲綢小袋和玉k一同交給她,只許她收下。

  「為什麼要給我?」

  「多話。」他的意思是她必須收放身邊,永遠佩戴著。

  班娃將圓形鳳玉放入絲綢小袋,然後隨身收藏起來,可是她忽然非常嚴肅的問道:「你愛我不愛?」

  「重要嗎?」笨妻!他不是將弘歷的鳳玉轉贈予她了。

  那是他生身之父所留下的憑證啊!千萬兩黃金也買不到的情意切切。

  班娃猛點頭,「重要!一百分、一千分的重要!」因為她好像非常非常的愛他呀。

  她愛他,他若不愛她半分,她豈不成了天涯斷腸人。

  「你覺得呢?」他突然想立刻以行動證明他的愛。

  「我又不是你,我怎會曉得,況且當初你是由於一碗齋飯才強娶我為妻的!」她嘟噥著,很想痛快的咬他一口藉以消消恨氣。

  「是啊!我欠你一碗齋飯的天大恩情,只得以婚相許,要了你的身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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