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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 *** ***

  「跪下。」

  「嗯?」

  「跪!」這傢伙太不受教,往後他會好生教導。

  「無心哥哥……」她跪了,可覺奇怪,為什麼他要和她一塊兒跪在佛祖面前。

  「叩首!」他命令。

  她只有照做的份兒。

  叩、叩、叩!

  無心和她一同在佛前行三禮!

  禮成!

  「咱倆是夫妻了。」他勾著笑,完全沒有十二歲男孩的青澀。

  悟心卻是瞪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

  半晌,她才攢拳捶向他的胸膛,「你使計!壞人!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啊!」叔叔說女人是麻煩,果然!唉,他有些後悔和她訂下鴛盟婚契了。

  「你是和尚,我是尼姑,我們這個樣子會遭受天打雷劈的!」淚霧迷 了雙眸,她嚶嚶啜泣。

  他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小拳頭,「我不是和尚,而你也不是真尼姑,哪來的天譴!」

  「人家好心給你齋飯,你卻捉弄人,欺負人!」嗚嗚!壞無心。

  無心要發怒了。

  「我和你『成親』叫做欺負你?喂,搞清楚點,我為了一碗齋飯把我的婚約給了你,這可是對你的『大恩不言謝』!」直接以行動表示!

  「誰要和你……」還有,她尼姑做得好好的,作啥要成親?

  成親又沒啥特別的,一定和唸經一樣的討厭!

  悟心擰開他的鉗制,往佛祖前重重的一叩首。

  「我佛慈悲!悟心是被壞人所害!他是瘋子,您別理他。剛剛的三叩首不算哦。您大人……大佛有大量,別生氣,以後悟心會乖乖做早課的!」

  無心冷白了俊臉。

  這傢伙居然說他是瘋子?

  搞不清楚狀況啊她!他的身價可是千金萬金,那些妓女們總是巴著他,渴望年輕個十來歲好嫁他做妾做婢!

  就她一個不馴!

  可惱!

  他的自尊被她深深刺傷了,這個挫折他一定要討回——

  他對自己起誓,偏要她成為他的妻!

  *** *** ***

  悟心一夜無眠。

  天未亮,她起身提拿水桶,聽見方出家未久的圓諧和圓融的對話——

  「昨兒傍晚,大悲寺的那個俊小子被他叔父帶走了。」

  「原本他便是俗家弟子,只是他的叔父為了磨去他的利芒,才讓他在大悲寺借宿半年。」

  「無心是吧?他那叔父似乎是家財萬貫……」

  「呸呸!咱比丘尼不可說錢道銀的!污氣。」

  「阿彌陀佛!」

  圓諧和圓融打了水,便走遠了。

  悟心呆愕了好久好久。

  無心哥哥被他叔叔接走了,那麼他們再也碰不著面了。

  突然,她覺得心窩裡有點兒疼,有點兒……怪怪的!

  「他走了,才好。」

  他是個壞胚呢。吃了她的齋飯,還強押她到佛祖面前叩首行禮。

  「可是他怎麼一氣不吭就走了?大悲寺和菩提寺不是越過一個小坡就到了嗎?一定是他討厭悟心了!他昨兒個還把我拎掉呢。」

  唔!別再想他,也別為他所困擾!

  她已經因他沒覺好睡……

  趕緊去上早課吧,不然悟真和悟道又要罰她抄寫經文了。

  *** *** ***

  過了五個春夏秋冬,今年,悟心已是十五芳華。

  可她依然不愛唸經,不愛敲打木魚,更討厭打坐、靜禪。

  「應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惟然也……」昏昏困困的,哎,她肯定成不了氣候,當不成一代宗師。

  「為什麼要唸經呢?念了經就可以修成正果嗎?修了正果又要作啥?」

  許是少年叛逆期,她的乖巧之下其實是倔拗的潑辣脾氣。

  「悟心。」

  肩上被拍了下,她睜開眼,一見圓融她立刻扯出笑。

  「又念著念著去夢周公了?」圓融打趣著,和她並肩坐下。

  「我好羨慕你……」

  「嗯?」圓融病了嗎,她被懲罰必須念上千遍的金剛經耶。羨慕個啥?

  「住持和師父們都疼愛你!你又有一張討喜的臉,連信眾們也因為你而多添了香油錢。」不像她上臉的麻子。

  「色即是空。」悟心隨口說。

  長得討喜又如何?還不是整天唸經,頂禮膜拜。

  尼姑生涯好無趣。

  她已經當了十五年的尼姑,意興闌珊到好想換個環境。

  「圓融!外頭的世界好不好玩?」

  二十一歲的圓融是十六歲才出家為尼的,她直點著頭,「好玩!」

  「怎生好玩?」

  「有唱戲的、打耍的!有花街、有天燈熱鬧!還有許多漂亮的屋子,漂亮的景色。」

  悟心的興致被激起了,「可你為什麼要出家?」

  「因為家裡窮苦,只好來當一當『貧尼』。」圓融一臉的憨笑。

  「我好想去外頭瞧瞧哦。」十五年來她只在菩提寺的四周晃過,除了唸經還是唸經!

  「鏘鏘」兩聲異響!

  圓融驚詫,「好像有貓狗闖進修讀房的後院了。」

  「我去拿些齋飯給它們!」被遺棄的貓呀狗的也「入境隨俗」的跟著她們一起食素淨口。

  圓融按住她的肩頭,「你還得讀經!我去就好了。」

  唉!只有目送圓融往後院去了。

  突地,眼下一片暗影出現在眼前。

  她忙抬眼,「你們是……嗯施主走錯廳房了,這兒不是正殿。」

  「你!悟心小尼姑?」其中一名穿著黃衣的大漢開了口。

  「正是……貧尼。」她站起身,面前這三個男子怎麼一副臉部抽筋的難受樣?

  黃衣人清清喉嚨,「你好,在下是單從善。」

  「敝人,單柴於,和他是沒血親關係的同姓兄弟。」另一個紅衣人揖了一禮。

  「俺是關沃佬啦。」藍衣人大咧咧的自我介紹。

  「你……你們好!」她並不認識他們,他們應該不是信徒吧。她有禮的問:「有何貴事?」

  「我們來!是……是……」唉!實在難以啟齒。

  關沃佬打斷單柴於的結結巴巴,他大氣不喘的直言道:「我們三個兄弟是奉命來『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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