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人?」有這行業嗎?悟心迷糊了,「你們要偷的是誰?」
「你!」三人異口同聲。
我?!悟心比比自己,訝異極了。
「對!就是你這個沒有頭髮的假尼姑!」關沃佬習慣性的又抓發搔鬢。
「偷我……做啥?我是人,不是可以吃的食物,也不是可以穿的衣服。」
「把你秤一秤也賣不到好價錢!但是我們小主子指了名,要你!」單柴於說道。
「要我幫他唸經嗎?可是我只會幾種經文……」悟心天真的笑了下。
單從善受不了了,他低叫,「咱三人直接把她架到傲心別莊了事!」
等等。她又問:「你們小主子是誰?」
「厲天擎。」
「我不認識,也沒聽過呀。」
關沃佬粗吼,「他要你便是!少找穢氣……」
他罵人的話未完,單柴於已經將她點了昏穴,並且用一隻麻布袋裝裡起她的身子。
「走吧。簡直是大材小用,竟要咱三個大男人來偷這小女娃!」關沃佬一氣,拔下一根粗發。
三人分扛著一麻布袋往外大步離去,彷彿入無人之境。
當他們離開之後,去而復返的圓融驚見這一幕,她使出吃奶力氣大叫,「悟真住持,悟心她被壞人抓走了,悟空!師父!」
*** *** ***
天堂?
皇宮?
悟心怔怔的盯著眼前這一個富麗堂皇到恍似夢虛幻境的大宅子。
據說,她已經昏迷了兩日,這兒距離菩提寺已經很遠很遠了。
「少夫人,金安萬福。」
天!竟有上百名男丁向她行禮鞠躬。
「我不是少夫人!」她忙搖手,懇求的看向三個綁架者。「你們一定是偷錯人了。」
「你是菩提寺的悟心!十來歲,沒錯!」單從善微笑道。
「對啦對啦!可是偷我真的沒啥用處!你們要偷,應該偷銀兩才是,嗯不,偷竊是不好的行為。」
關沃佬受夠她的無辜神情,他一面請她往前走上面兇惡的瞪視她的小巴掌臉兒。
悟心只好認命的走進大廳。
這兒太遼闊了,如果她一個人行走也許會把自己弄丟。
坐上位,喝了茶,她如坐針氈,怯怯的問聲,「你們的小主子偷我來做什麼?他人呢?」
「成親。」單從善回答。
「去妓院。」單柴於答道。
赫!悟心嚇得差點兒跌下地!
「你們的意思是厲公子把我從尼姑庵裡偷來為的是要和我成親?而他人現在在妓院裡?」
「對!」
「呵……呵呵!你們不是拿我這小尼姑開玩笑吧!世界上哪有人決定娶……尼姑為妻的?而且我真的不曉得厲公子是何許人也。」
「反正你是嫁定了!你的人現在我們的地盤上,任我們為所欲為。」關沃佬乾笑著,天知道小王子發啥癡癲,沒事討個尼姑做老婆有啥搞頭!
「可厲公子不是和妓女們在一塊兒嗎?那麼他肯定有許多粉紅知己,怎要我這小小的卑微女呢?」
「天知道!」三個男人同時發聲,其聲震天,因為他們也很嘔哪。
單柴於說道:「愛慕小主子的清倌和名伶,以及紅艷一枝露凝香的各個大小美人多的是!色妓、藝妓和千金女都心儀於他!」
原來是個風流情種!可是他風流他的,何必把她也算上一筆!
她可沒愛慕他一分一毫,他對她而言根本就是陌生人……不!是惡賊,是風流鬼,是個瘋子!
「倘使厲公子當真莫名其妙的要和我成親,那麼他沒有親自來偷我,居然還跑去妓院快活,他肯定是個登徒子,無賴加三級,烏龜大王八,可惡可恨透頂的色胚!」她一口氣罵完。
單從善和單柴於聽傻了。這小女娃不是個清修的尼姑嗎!居然口出穢言,完全不加掩飾!
關沃佬則是哈哈大笑,「有趣!悟心女尼,你再罵兩句來聽聽,反正小主子不在……」也只有她膽敢犯上。
「你叫我罵,我就罵呀?豈不是太沒骨氣!警告你們快快放了我,不然的話……」
「不然如何啊?」三個男人興味盎然的瞧睨她。
不然……她手無縛雞之力,又不知如何回寺,而且傲心別莊至少有上百男丁看守,她插翅也難飛。
脹紅了氣窘的腮頰,她氣道:「不然,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我就把厲天擎的命根子給剪了!」
一聽她驚世駭俗之語,三個男人先是一愕,繼之很不客氣的爽聲大笑。
「辣!辣女尼!」單柴於笑到肚疼,先行走了。
單從善則是一面狂顫,一面說道:「你的房間在大廳左轉的第一廂房!你自己去歇著吧。」然後他也要閃人去了。生平和上千妓女打交道的他們可還沒聽過女人的口中會吐出這等嗆鮮的狠話。
關沃佬也要跟著兄弟們的步履之後,他的腸子笑到快打結了。
「慢著!」她大叫,「告訴我,厲瘋子究竟撞哪門子的邪要和我成親?」
厲瘋子?撞邪?關沃佬的肚子笑得好疼。他扯著扭曲的笑,撂下一句話——
「一碗齋飯!」
「一碗齋飯?什麼跟什……啊!」她忽爾尖喊厲嘶,想起來了……
關沃佬打了個跌,鼻樑和玄關口緊緊相碰。
第三章
一屋子足足擱置了十一大箱的珠玉翠鈿,另一屋子則是綢緞綵衣上千件。
那人真的是失心瘋,居然軟禁起她!而且已經十三天了,還未見他現身。
難道他和妓女耳鬢廝磨必須日以繼夜、挑燈夜戰嗎?
「只有他狂妄至斯!以為世上的一切都是他的,都得聽他的嗎?難怪當年他的叔叔要把他送到大悲寺潛心修性。他的叔父肯定傷心透頂,因為他是個無可救藥的狂少!」
「少……少夫人。」羞澀的女音在門外響起。
悟心微愕。「進來。」
咿呀一聲,推門進房的是一位瘦不啦嘰的小姑娘。她上前福了福身,恭敬的稟明道:「奴婢叫加琴,是小主子買來伺候少夫人您的日常起居。」
「他回來了?」她又氣又期待,期待著和他爭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