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擎慵懶的一瞟,「主子的床第之事,不勞單兄你太費心思。」
「說的是!但是小主子今日可是新郎倌哩,總不能叫新娘子伺候一個早已『精盡人亡』的夫婿吧。」
「對!閨中怨婦不太幸福……」粗裡粗氣的關沃佬也湊上一嘴。
微微撇笑,厲天擎仍是如往常般的毫不在乎,他是一匹不馴的狼,更是天下惟我獨尊的狂氣傲男!
他只是要她成為他的人,但是並不代表他必須為她忠誠不二!
這世上的一切萬物,只要他想掠奪的無不手到擒來。
「小王子!換上喜服吧。」單從善盡責的進言。
「我不穿那玩意兒。」邪肆一笑,他仍是歪歪斜斜的半躺在太妃椅上。
於是端捧著喜服的僕奴退下了,沒人敢置喙。
厲天擎從不對下人凶嚴,相反的他總是吊兒郎當的神態,但是他骨子裡所散發出來的威權使得所有的人對他惟命是從。
他不施恩,人人卻對他交心、盡忠。
他不嚴待,人人畏懼如若神祇。
他今年才一十有七,卻號令著數萬名的僕奴屬下,事業遍及全國。
「柴於,你說她殺了左芙蓉的銳氣,而且動手抓扯白芸香的臉皮,甚至咬她耳朵?」
「是的。」
「真可惜。」沒能瞧見她使潑撒野的模樣!
三個隨護侍從各自驚心,因為他們竟然看見小主子揚起一抹極富興味的笑弧,而這笑意裡十分稀罕的多了一絲寵歡的意味。
「她的修行生涯應該是失敗了!」所以他的逼婚對她而言是救贖!
只是那個乖順的小女孩怎麼擁有多重性情?他這婚配似乎押對寶了。
他開始期待黑夜的來臨,他要盡其所能的教導他的尼姑妻子如何領受魚水之歡,只是她會不會又以為他喜歡欺負人呢?
*** *** ***
結成同心雙結的紅綵帶繫住新郎和新娘。
以天地為憑,近乎千個僕奴為證之下,厲天擎和班娃行上三大禮。
禮畢,送入洞房。
新娘坐上喜床,正考慮著要不要自行掀了喜帕?她想瞧瞧厲天擎生得是鳳凰或是烏鴉?
但是一聲「報」使她傻神了。
一陣腳步聲漸行漸遠,然後是另一陣迅疾的腳步聲靠近。
怎麼回事?
她毫不猶豫的自掀喜帕……
赫!
關沃佬、單從善和單柴於皆杵在床前,並且一副如喪考妣的哀喪樣!
「你們的小主子呢?」這是什麼陣仗?鬧洞房呀。
一旁的加琴也是茫然不解。
久久,單從善恭敬的抱拳作揖,「請少夫人歇息。小主子他……不能陪你度過良宵花月夜。」
誰稀罕。「他死了是不?」
「小主子沒死,死的是小主子的叔父啦。」關沃佬大嗓門的回答。
班娃偏側著螓首,「他的大喜之日遇上他叔父的往生之時?」
「拜天地之後,遠在東北的信鴿剛飛進別莊,我們才知道些惡耗!」單從善一臉的哀戚,畢竟他們都是蒙受老爺子教養大恩的奴僕啊。
「所以他就趕到東北奔喪去了?」
「是的。」
「這是天譴!」她的清眸亮澄澄的。
「啥?」關沃佬開始抓搔頭皮。
「雖然我尚未完成燃戒疤的出家禮儀還不算是真正的佛門中人,可是我在尼姑庵長大,我唸經抄文,學習著不惹塵埃!
「可姓厲的卻命令你們把我抓來,並且軟禁我的自由,逼迫我做他的正室夫人,他一定是干犯天條,觸怒佛祖了,所以他的叔父才會在他的婚禮之前暴病而亡。善哉,我佛慈悲。」
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覷。
面對她的控訴之罪他們出不得半聲,然而老爺子早已纏綿病榻多少年了,怎可能是遭到什麼天譴啊。
何況她也不是出家尼啊,只不過是寄宿尼姑庵的孤女嘛。
加琴忽然插嘴,「少夫人的頭皮已經冒出青色的短碴了。」
班娃氣鬱於胸!
佔地萬頃的傲心別莊竟然找不著剃刀!完了啦,假以時日,她的髮絲要是留長,師父們一定會大為光火。
都是厲天擎害的!
第四章
整整五個月,班娃當了閨中怨婦,她的頭皮不再是光亮亮的,黑濃的髮絲隨著初春降臨紛紛爭先恐後的冒出她的頭皮,甚至快要遮蓋耳朵了。
至於那個人,據說他的奔喪之行「順便」整頓了東北和西疆大漠的厲家大業,他一定是忘了別莊裡還丟著一個守活寡的……妻!
「哼!反正我在這兒吃穿不用愁,也不用再敲木魚,就當做是度假算了。」
這夜,天氣燥熱,她睡不安穩,反覆輾轉了許久。
「乾脆去泡冷泉……」
思之所至,她的身子也隨即下榻。
傲心別莊裡有一處大浴池,池裡的泉水冰冰涼涼的煞是沁人心脾,舒服極了。
這五個月來她已經泡上了癮,即使是冷冽的霜雪寒冬她也時常跑來泡泉淨身。
因為冷泉能夠通筋舒骨,使人青春,心情愉悅,忘卻任何煩憂。
而且只有身為「少夫人」的她得以享受此等奢侈。
這兒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闖入!
解除身上的衣衫和抹胸,沒有束縛的她立即迫不及待的跳入冷泉浴池。
「呼!好舒服哦。」泉水及肩,她整個人半浮半漂的站立著。
童心未泯的她不禁打起水花,自得其樂。
可……好疼!
她似乎碰著了什麼……
怔忡不已的她忽然被一具「實體」緊緊擁抱住。
「大……大膽!」她感覺到背脊所依貼的是男人的胸膛,「不要臉面的……」她使盡全身氣力的掙扎著,然而鉗制住她的力道強得驚人。
「呵……」低低的笑音彷彿有股魔力似的擾動她的青澀芳心。
這可鄙的,竟然以他的面頰磨寧她的後頸項,她又不是他的寵物!
「放手!我要喊救命了。」她低叫,他再放肆,她一定要叫他躺著滾出傲心別莊。
「你的身子好香……」魔力十足的男音 情的在她耳根子呵氣。
「你!」她氣得忽一側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