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紫五毒的量,我只下十分之一,兩個時辰內若未化解,此『道具』必死無疑。」
所謂的道具居然是活生生的人。
黑齊門的三個當家早已迫不及待的研製起特殊奇藥,這可是左丞相私納貢品的西域草。
白痕卻是像個綠精靈被什麼符咒給困住了,她怔愣的對著說話的毒尊發笨呆。
為什麼她覺得他的眉眼非常的熟悉?為什麼當他斜睞她的一瞬竟使她心慌慌,意亂亂?
可他的黑眸明明深不見底,不見任何情緒波光,彷彿是兩小座沉寒的水潭,那似乎不是人的眼神,透射出來的冰冽足以凍結周圍的一切。
那是屬於鬼魅的眼神!
是了,就是這樣,所以她才會頰生熱、手發涼,全身都不對勁起來。
「白姑娘?只剩下一個時辰了。」
「啊!」駭了下,白痕連忙對著文芨寺感激頷首。
打開藥箱,她將灸針拿出,小心翼翼地朝著她面前的活人道具下針。
一刻、兩刻過去了,她似乎下錯穴,找不著去毒的罩門。糟!汗滴子由她的秀額蜿蜒而下。
熱燙燙的觸覺從她的下顎傳來,她大驚,抬眼一瞧,更慌了!蒙面的毒尊居然站在她的身邊,並且動手輕撫她的臉兒!
他他他他……走路都沒聲音的嗎?還有,他幹啥在眾目睽睽之下摸她呢?
「別鬧我!」她正在努力地化解邪紫毒氣。
黑眸依然極冷,但是他的手仍舊溫柔的、挑逗似的在她面上游移。
白痕有點兒嚇住了,因為由他的掌心,她感覺到霸狂的強佔意味。
倏忽之間,他像是善心大發的決定放過她。
他低啞的狎笑從蒙面巾穿透出來,「時辰到了!小姑娘,你必須終身為奴。」
「啊——」
他以指腹撫揉她微漲的紅唇,「不必瞪我,是你的醫術有待改進。」其實,普天之下只他一人能解此毒,邪紫五毒乃是他久困宮中所玩出的傑作。
文芨寺一臉的可惜,他抱憾似的哀哀低語,「白姑娘可是信守承諾的人?雖然你是弱女……」
白痕揚高激奮的怒容,「女子也是重誠守信的!」
「好,有氣魄。」卻是得押注她的身心。「來人,請白姑娘到廂房歇息。」
然後便是收拾人渣的時候了。
文芨寺笑言,「三位當家,既然無法解毒,五千兩黃金只好仍然留在寒莊裡。」
三人相看半響,同時拔刀抽劍,粗聲咆哮,「文莊主最好還是交出黃金,否則我們可要血洗寒莊!」
說笑啊。「三位可有把握?」
「你是少年英雄,武功蓋世,但是我們的兩百個兄弟已經把寒莊包圍住了!況且刀劍無眼,抹喂劇毒的刀劍更是……哈哈哈!」
「但是毒尊可以和我並肩做戰,做鬼也有伴。」
一時之間笑聲震天,「毒尊?他不過是個用毒奇才,武功嘛,哈哈,聽說他是個虛弱體質,老子我用兩根手指頭便能擺子!」
「聽說通常是不實訊息。」死亡將至猶未知的愚蠢蛋。
三人搖晃起壯碩身軀,笑出眼淚,但片刻後,他們爬出兩行濕淚,卻是渾身發抖,差些尿褲子。
毒尊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張堪稱是大唐最邪美的魅顏居然是……
竟是戰魔!
「毒尊……戰魔……同一個人?」三人六腿幾乎要跌軟下地。
文芨寺揚開黑蝶扇子,朗笑著,「算你們還不是太蠢。」
「這是陷阱?」
「如果你們聽命行事,頸上人頭可保。」
「聽啥命!行啥事?了不起二十年後一條好漢,黑齊門的人全是鐵錚錚的漢子,不怕死。」
毒尊淡淡地勾起邪肆的酷笑,「死亡不可怕,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是非常折騰人的滋味。」
「你對我們下毒?不對,你沒有機會!」
「運氣至丹田。」
三人忙不迭照話行動,但只一響,他們的臉全鐵青了,他們的功力全失,呼吸吞吐之間竟是冰火的兩相煎熬。
但是毒尊是如何下毒?
彷彿聽見三人的心聲,毒尊說道:「方纔當你們為『道具』解毒時,邪紫五毒已經深入你們的血肉。」所以他才要暗自引度真氣給小痕兒,保她安然。
文芨寺涼涼的諷刺,「三位當家,你們佈置在莊外的兄弟早已中毒,命在旦夕。」
三人聞言,垮下肩,刀劍紛紛掉落,完了,邪紫五毒可是會蝕人骨肉,那種痛苦不是凡人受得住。
為首的大當家只好氣弱請詢,「如何才能解毒?」死亡真的不可怕,半死不活的就太恐怖。
毒尊收斂起眸中寒芒,「將左丞相意圖叛變的罪證交予朝廷!」
「但是黑齊門也是共犯,我們豈不是也要被砍頭。甚至抄家滅族。」
黑蝶扇子抖了抖,文芨寺笑說:「蠢豬!你們面前的冰人可是戰魔!黑齊門的兄弟只要竭力盡忠,至少當當火夫還可以保住你們的賊命。」
對!只要戰魔一句話,皇帝老子一定不會誅亡他們的三族九親。
三人連對看一眼都免了,極有默契的同時下跪,大力的磕頭。
「求求毒尊……呃求求戰魔王爺!小的願意交出罪證和兵械庫,求、求求您了!」
第三章
「什麼!」石破天驚的尖叫足以嚇死一堆螞蟻。
文芨寺肯定的點點頭,便搖著他的黑蝶扇子離開客居廂房。唉,他原是品高人善的好兒郎,然而近墨者黑啊。
白痕喃喃自語,「當婢鬟、當奴隸都可以,但是當侍妾,那、那不是要讓爹爹氣死嗎?」
怎麼會這樣呢,說好是為奴的呀,侍妾……
而且是小王爺的侍妾!她是他房裡頭的人,得和那未曾謀面的驕傲小王爺袒裎相對?
「不要!」她驚跳起。
她不能委身於小王爺啊!
文莊主戲說是她三生有幸方可陪伴君,君?噢不不,她不要小王爺當她的夫君!
不知怎地,她竟又想起紫衫男子對她輕薄的狎玩情狀,這一想,她的心中彷彿萬馬奔騰,羞赧臊恥得不能自持。
「白痕。」她掐掐自己的腮頰,「那個男人很壞,淨想著他未免有失女兒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