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咱們是否動手?」
「你認為呢?」其實他已經確認她即是他苦尋兩年的人,因為她的相貌和她的生母一般無一。
軸畫是他爹親手所繪,而她,與軸畫裡的那個嫻雅女子不僅眉目唇鼻極為相似,最重要的是她的芳名亦是潤潤。潤潤,是他夭折妹妹的小名。
爹對軸畫中的男人有恨,但是對裡頭的女人卻似有另一番曖昧的情緒。
「一旦找到那件東西,應該如何處置她?殺她滅口?」
男人俊美的丹鳳眼微微地瞇起,他輕笑,
「無妨,為了那物品,殺一個人和殺一百人都無妨。」
「是嗎?你……」唉,她的歎息只有她自己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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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奕陽怒視的目光灼灼。
潤潤也狠狠地瞪著他。
兩人相同的表情,相同的狼狽不堪,他們成了白髮者,因為互擲麵團之後,又相互丟砸一小袋一小袋的白色麵粉。
原本的觀戰者一致退出這恐怖十分的戰場,一來是身為底下人的他們不敢逆上,再來是餅鋪前面可不能唱空城。所以包括單忠也忙著鋪子裡的活兒了。
兩人繼續對峙,直到小樁子怯怯的聲音在廚房外響起。
「元姑娘,許多大爺都說要由你介紹圓大餅,不然他們不買。」
單奕陽彷彿吃了十斤炸藥地狂囂:「去叫那些色老頭爬滾出去,否則我會親自踹人。」
潤潤回吼過去:「你敢!來者可是客。就是你這暴猛性子時常得罪客人,這百年老店才快垮了,難怪老夫人要為虧損連連而煩惱。」
他的腰不軟,他的嘴也不甜,尤有甚者他根本不稀罕餅鋪的興衰。
其實他大可以把餅鋪丟給她,就像丟出一個燙手山芋。她不但負責認真,最重要的是她把那個詭詐得可愛又可惡的奶奶當成恩人,他相信她一定可以為了報恩而把這老餅鋪一肩扛下,甚至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但是他彆扭得連他自己也捉摸不透。他只知道自己非常非常地生氣!他不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嗎?然而她卻不思圖報,也不是希望她做牛做馬啦,但是一個微笑或是一句謝謝她也吝惜給予。
他絕對不是稀罕,就是不痛快,這不痛快令他這一向直腸子的人難受極了。
所以他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他住進餅鋪為的不是奶奶的約定,而是他要破壞她救援餅鋪的每一個辦法。這對他而言可是不正常的行徑,畢竟他不是小心眼的人。
不過,從遇到她開始一切便亂了譜!算了,他沒有多餘心思去琢磨。
單奕陽堅持,「倘若你敢再出去接客,我就把你綁起來。」
「接客?」潤潤抹一抹頰上的白色麵粉。「姓單的,你當我是娼妓啊?」招待客人和接客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總之,你敢……」
「知道了,綁我對不對?」她甩甩袖子,轉身往外走兩步,回眸對他嬌媚一笑。「這一個月之內餅鋪歸我管理,你呢,只是住宿的『客人』。」所以無權干涉她。
很好,她以為他是對空氣說話。大丈夫不怒則不威,他應該叫她見識一下他的男威。他一大步上前,將她攔腰抱起。
「喂!」她吃驚地雙手拚命舞動,企圖掙脫出他的箝制。
「我說過我一定會把你捆綁起來!」而他現在便是要這麼做。
潤潤氣得快暈了,她的雙腿在半空中晃著,但是高大如山的單奕陽卻從容地抱著她往廂房走去。
潤潤低叫:「放開我!你這比蠻子還要蠻的壞蛋!」
單奕陽哈哈大笑,彷彿得到天下寶藏般地爽快無比。
一旁的小樁子則是看得目瞪口呆。
一刻鐘之後,整個餅鋪沸沸揚揚地討論著單奕陽和潤潤之間的火爆氣氛以及……曖昧的情愫。
單忠將自身觀察說出:「大少爺從來不會對女人發脾氣,因為他只要怒瞪一眼或是低吼出聲,女人對他的愛慕便立即消失無蹤,自此視他如洪水猛獸地保持距離。」
「那麼元姑娘和老闆是打情罵俏嘍?」小夏子吃吃笑問。
做餅師傅們一致認同。「能夠使得老闆如此發火的女人,除了單老夫人以外就只有元潤潤了。」
小毛子和小樁子聞言不禁笑開懷。「元姑娘也許就是我們未來的大少奶奶了。」
單忠笑著點了點頭,他忖思,想必老夫人老早就相中她當長孫媳,否則這鋪子怎麼可能放心交給元姑娘?
這元姑娘可柔亦可剛,的確是克制大少爺的難得佳人。看來,老夫人這個寶是押對了。
他想哭哇!未來的大少奶奶竭盡心力地搶救老餅鋪,真是老太爺在天之靈的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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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單奕陽聽若未聞。
「惡男、目無王法!霸道、不講理!」
他將一杯水遞上前,「渴不渴?」這女人對誰都溫柔,就是對他一下子溫柔,一下子使潑。
「哼。」潤潤自鼻子噴出氣,用力轉開頭。
「不必再瞪了,眼睛不酸嗎?」他是可憐她罵了半個時辰,才體恤地給她一杯水解解渴。不過
他覺得他也挺自我降格,她罵的對象是他哪。
「假惺惺!你把我的手和腿都綁在椅子上,請問,我怎麼喝水?」
淡掃一下雙手負綁於椅後的她,單奕陽一臉恍悟,他忽地俯低面容,眨眨眼。
「做、做什麼?」他的靠近總是令她緊張,他的氣息使她心跳速度快得像是生了病。
「你害怕?怕我的接近。」
他的笑容十分可惡,而且困擾於她。怎麼有人能夠惡笑得這樣迷人!她惱叫:「誰怕你來著,你再不放開我……」
「你能奈我何?」單奕陽故意戲弄她,她因為不平和沮喪而頰生粉紅,他彷彿可以看一輩子也不厭倦。
一輩子……他這想法……
潤潤咬咬唇,是呀,她不能打他、咬他、踢他,只能由得他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