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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不是,我……」他低頭看著自己剩下的一隻手。「我可能沒辦法再為主人做什麼事了……」

  「沒關係。」夕川立刻道。「那……你陪我說說話就好了。」

  他一怔。「說話?」

  「嗯!」夕川點頭。

  另一邊,石拍來來回回地走著。「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主人大概是在安慰阿西木嘎。」曲比阿烏瞄了索日一眼。「該去告罪的人在這兒,倒把這事丟給主人解決。」

  索日沒理會她的言語,只是將樹枝折斷丟進火內。

  「他有主人護著,當然有恃無恐。」阿比甘莎酸了一句。

  「別說了,吃早飯了。」巴裡呼瑪難得的開了口,她已煎好熱餅,示意石拍去叫主人過來用膳。

  石拍很高興的接下這個任務,他跑向夕川,一邊嚷著,「主人,可以吃早食了。」

  這天,用餐的氣氛仍與前幾日一樣怪異,除了石拍不停的說話外,其他人都異常沉默,唯一讓夕川感到安慰的是阿西木嘎終於有食慾進餐。

  夕川看著大家,開口說道:「我有一件事要告訴大家。」一感覺到大家的目光全聚在她身上,夕川不由得退縮了一下,但立刻又挺起胸膛,她不能連說個話都如此畏縮,這樣他們要如何能信任她。

  「昨天扎格說,高大人已經過世了,所以再過不久,南詔也會不存在。」她講話時夾雜著納蘇話,所以一邊示意索日翻譯。

  「什麼意思?」石拍不懂。

  「就是國號會變,以後就不叫南詔了。」夕川解釋。

  「會有暴亂嗎?」普布出聲問道。

  「有,但是不大,不是全國都這樣。」她頓了一下,原想解釋更多,但又擔心他們以為她能預測未來。

  「高大人死了,政局就變了?」古比一臉不解。

  「幾個月前,南詔王去世,留下一個八個月大的兒子,除了吃奶拉屎,他能做什麼,誰不知道現在作主的都是清平官鄭買嗣。」曲比阿烏冷言說道。「他這人陰險毒辣,想要王位已經很久了,會不趁著這時篡位才奇怪呢!」

  「原來如此。」古比摸摸下巴,他一向在南詔偏遠之地,對政事不關心,所以不曉得鄭買嗣有這居心。

  「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曲比阿烏瞥他一眼。「過世的舜化貞王臨終前把兒子托給唯一信任的人,那人就是高軍將,只是他一直因為箭瘡而臥病在床,對鄭買嗣構不成威脅,沒想到後來高大人競被主人給治好了,這一定把鄭買嗣嚇得屁滾尿流,我說高大人肯定是讓鄭買嗣給弄死的。」

  「你倒是很有把握。」古比摸摸下巴。

  「我當然清楚,我可是在他家做了快三十年的奴隸。」曲比阿烏冷哼一聲。「對他的為人我還會不清楚嗎?」

  這話一出,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我從少女時代就跟著我家小姐嫁到鄭家,他做的什麼齷齪事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曲比阿烏一貫地犀利。

  「好了。」阿比甘莎冷哼一聲。「我們可是在等著主人說話,不是聽你發牢騷的。」

  「你這個——」

  「不要吵了。」見兩人又是一觸即發,夕川連忙出聲阻止。「你們不要吵。」

  因為主人出聲之故,所以曲比阿烏也只得忍下這口氣。

  「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相處。」夕川說出自己中心的期盼。「我知道你們對某些人覺得不滿,但我們聚在一起不是為了讓彼此更難過。」

  見大家都沒說話,夕川只得繼續說道:「現在局勢很不穩,所以我希望能早點離開這裡,到了蜀川我們再慢下來。」

  「主人,我們之前討論過,盤纏已經不夠了,原本想在城鎮賺一點錢,可如果每到一個城鎮就有人引來士兵,那是怎樣也賺不到錢的,光逃命就夠受的了。」曲比阿烏說道。

  頓時,現場陷入一片沉默,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在說誰。索日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倒是夕川一臉尷尬,不知該怎麼辦。

  「索日,你為什麼要去惹那些士兵?」石拍發問,眉頭皺著。

  「索日不是故意的。」夕川連忙道。

  「主人太袒護他了。」阿比甘莎說了一句。

  「我……」夕川漲紅臉。「不是……」

  「夠了。」索日出聲道,雙眸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有什麼事直接對我說,不需要為難主人。」

  「你……」

  「別說了。」阿西木嘎開口打斷阿比甘莎的話語。「不要為難主人。」

  阿比甘莎哼一聲,轉開頭沒說話。

  夕川有些不知所措,不曉得該怎麼辦。

  「主人,不用理她們,她們就是喜歡鬥嘴。」古比說道。

  夕川點點頭,急忙回到之前的話題。「盤纏的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可以替人治病。」當她袋子裡的東西愈來愈少時,她就憂心過他們的費用問題,後來想到她唯一擅長的就是替人治病,這應該能為他們賺進錢財。

  「這不好,你的能力若是被知道——」

  「我不打算使用能力。」夕川示意索日不用擔心。「我在家鄉學過中醫跟藥草,基本的病症我能醫治。」

  索日搖搖頭,沒有被說服。「你若是瞧見重病的,能狠下心不用能力醫治嗎?」

  這話堵得夕川無話可說,想到之前那些死傷的奴隸和那匹黑亮的馬,夕川的鼻頭酸澀了起來。在這樣的時代,生命是如此殘酷,她覺得自己在這兒是如此格格不入,他們早已習慣血腥的痛苦,她卻仍被這樣沉甸甸的痛給壓著。

  「我想還是照我們上次說的去幫人幹活……」

  忽然,曲比阿烏的聲音停頓下來,她的目光直愣愣地看著前方,眾人疑惑地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驚訝地發現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正往他們這兒走來,他們髒污的臉上,黑窟窿般的雙眼像一群獵狗一樣盯著他們。

  剛開始只有零星的四、五個人,後來像幽靈似的,從不知名處如雨後春筍地全冒了出來,少說也有二十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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