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羅把眼淚逼回眼裡,壓抑住想哭的衝動,樂然的一笑,「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不會錯的!」金眉仙激動的揚著她手上的紙,「一定是迅風,他雖然蒙著臉,可是他的字跡我不會錯認的。」
「那麼那個少年就是黎兒嗎!」君芷衣眼裡含著淚光,「彭統領為何直到這個時候,才要將黎兒送回來?過去十五年,他們到了哪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君芷衣聽到金眉仙說起發生的事,激動得都快掉眼淚了,十五年來,這是第一次有孩兒的消息,叫她怎麼不激動、興奮?
金玄賓冷靜的說:「眉仙,筆跡與迅風相似並不能代表他就是迅風,這件事事關重大,你知道朕不能貿然行事。」
君芷衣著急的說:「可是他知道落月軒的密道,也知道如何開啟,他若不是彭統領,也沒有別人了。」
落月軒的地道是皇家最隱諱的秘密,只有皇上、皇后和公主知道,當年送大皇子出宮時,為了避開叛軍耳目,因此才讓彭迅風從那裡離開,因此他也知道。
皇上沉吟著,皇后說的是沒錯,除了他們三人之外,也就只有彭迅風知道落月軒那有密道迷宮,那是太祖皇帝設計給皇室避難用的,只能逃出而無法從出口進到皇宮內,否則會觸動機關迷宮,將人困在地道內活活餓死。
只是那人若是迅風,為何他不來相見?為何不把大皇子送回?
「皇兄,有消息總比沒消息好。」金眉仙道:「十五年來,你費盡心力尋找三個孩兒的下落,卻始終沒有眉目。如今,有個可能是黎兒的少年出現,難道你一點都不重視嗎?」
若那蒙面人真是迅風,不管他是為了什麼要避不見面,那個少年有可能是金日黎,失蹤十五年的大皇子。
「十五年了!」君芷衣拉著金玄賓的衣袖哭道,「我日夜期盼著骨肉能夠團圓,今天總算有了線索,你不能放過呀!」九年前她也曾有過一次希望,但被人帶進宮的「三公主」完全與頂大皇子之名的同胞姐妹月姬不相似,只是,他們也都沒點破。
金玄賓歎了一口氣,安撫似的拍拍她的手,「朕知道,這十五年來,朕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三個孩子。」
十五年前的那場浩劫,雖然沒有動搖他的帝位,卻使得他無辜的三名兒女失散在外。
他要三名武功高強而忠心於他的人,將兩名皇子和一名公主,送出宮外避難,沒想到這一避便是十五年無消無息。
「皇兄。」金眉仙擦擦眼淚自薦,「你讓我出宮去找人吧。只有我見過那個少年,我先找到他,再趁機查看他的腳底,便知他是否是黎兒。」
「眉仙說的對。」君芷衣也求道:「只要有一絲絲的希望,我都要試一試!」
第一次,她對於能找到失蹤的三名子女,這麼的充滿著信心。
金玄賓眼裡也閃著淚光,「朕知道你有多渴望孩兒平安歸來,可是這麼多年下來,一次又一次的看你從失望到絕望,朕是於心不能忍呀。」
對他而言,任何的希望都是殘忍的,他們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經無法再接受任何打擊了。
「讓眉仙去試試。」君芷衣泣不成聲,「皇上,臣妾求你了。」
他沉痛的點點頭,「只希望別再帶回壞消息了。」他懷疑皇后是否有足夠的堅強,接受另一個打擊。
第七章
「回生丹、補心丸、斷續膠……還有什麼?」世羅急驚風似的衝進大門,嘴裡還喃喃的念著,「對對對!解毒餅也要……」
「你終於肯回來了,夜遊神。」許希恩繃著臉,斜靠在門廊邊,對著火燒屁股似的,衝到花園的她說。
一看見他,她只覺得緊繃的神經和情緒都得到了放鬆,她迫不及待的想把白普的事告訴他,「我跟你說,我剛……」
「你昨晚到哪裡去了?」他大步一邁,站定在她面前,「你到哪去了?」
他聽見了她喊他大騙子的聲音,等到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沒看見她的蹤影。
他以為她是回來了,所以還是進到尚書府去找方柔,並要她離世羅遠一點,不要來打擾他們。
等到他發現,她根本沒回到師叔為他們準備的房子時,老實說他有些慌了,她從來不會什麼都沒留下的就不見。
他咬牙切齒的說:「有人像瘋子似的到處找你!找遍了全城!我不喜歡你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後讓我去找!」
他找了她一整個晚上,怕她胡思亂想、怕她傷心哭泣,怕她以為他是去找柳湘,他吵醒了每個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也翻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
當天亮時,從宮裡傳來有刺客入宮時,他從來沒有像那一刻那麼害怕過,待知道禁軍們沒抓住任何人時,他又擔心她有受傷還是遇到了意外!
所以當她好端端的出現在面前時,他的怒氣因為安心而爆發。
「你那麼凶幹麼?給別人說話的機會不行嗎?」世羅雙手叉著腰,指責的瞪著他,「我不問你昨晚到尚書府幹麼,你也別問我到哪去了。
「白師兄受了重傷。」她推開他,進入自己的房間,「我是回來拿藥的,糟啦,要拿些什麼?」
許希恩也跟著閃了進來,阻止了她因為翻著包袱而忙碌的小手,「你說什麼?白普受了重傷?」
「是呀。」她黯然的說:「都是我害的。」
她把他推回師叔府裡時,把師叔嚇了好大一跳,連忙用內力把他救醒,他才斷斷續續的說出遇襲的經過。
原來她一夜沒回來,希恩和白普四處找她,分頭搜尋城中。
天快亮的時候,他到了城東附近,看見一輛馬車翻倒在泥坑裡,一個老人被壓在車輪下,低聲的呻吟。
為了救人,他想都沒想的過去幫忙,沒想到他專心要抬開車輪救出受困的老人時,只覺得手臂上一痛,那老人手上戴著淬毒的鐵爪子抓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