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嗆聲起來比白髮魔女還凶的歡歡,第一次看到蓨薺情緒失控的模樣,嚇得噤若寒蟬,連出聲抗議都不敢,更遑論是指責擾了她的清夢。
「笨歡歡!小鹿亂撞不是這麼用的啦。」對於直到高中才從美國回國讀書、中文造詣爛的可以的歡歡,小優忍不住出言糾正。
「喔,是嗎?」歡歡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傻笑。
「你們兩個少在這兒裝可憐了,好不好?」蓨薺心煩的快要抓狂了,她們還沒良心的搞笑,令她心中備覺難受。
老天,她今天是招誰惹誰了?歡歡和小優昨兒才提起他,今兒她就碰到他了。
「蓨薺,誰惹你生氣啦?」小優放下手中的寶貝袋和化妝箱走了過來,在蓨薺面前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遮不住春光的薄紗,三點這會兒正養眼地呈現在她眼前。
「小優。我不想流鼻血。」蓨薺擰緊了眉,無奈地指著小優若隱若現的窈窕曲線,微紅著臉地閉上眼睛。
雖然大家同為女性,不過如此養眼的鏡頭看了,仍會叫人不由自主的臉紅心跳。
「啊,對不起,人家又不是故意沒穿睡袍就走出房間的。」小優嗲聲地嬌呼,順手將歡歡手上的被子搶了過來,將身子給蓋住。「好啦,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蓨薺深吸了口氣,說:「我看到他了。」
「他?誰呀?」小優和歡歡兩人異口同聲的問。
蓨薺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語氣哀怨地說:「惡魔。」而且還是個瞎了眼的惡魔。
「惡魔?」小優疑惑地眨眨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歡歡。「歡歡,我們這裡哪時候來了惡魔啊?管理員知不知道這件事?」
歡歡紅唇微微向上勾起,優雅地撥弄著糾結成團的長髮。「笨小優,蓨薺口中的那個惡魔,恐怕就是十年前批評她為野丫頭的那個男人。」
小優驚呼一聲,興奮地抓著蓨薺猛問:「是嗎?蓨薺,真的是他,你今天真的碰到他了?」
蓨薺皺起了眉頭,沒有搭腔,眉宇之間難掩心中煩躁之情。
「小優,你別一下子問那麼多,你沒發現蓨薺煩的快上吊了嗎?」
「我才沒有煩的快上吊,人家只是很生氣而已。」蓨薺重重地呼了口氣,卻吐不盡心中的鬱塞。
「蓨薺,你決定怎麼辦?」歡歡站了起來走向她,在她身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我不知道。」蓨薺抓了抓頭髮,身子往後一仰,重重地歎了口氣後問:「歡歡,我現在的情況還是很糟嗎?」
「情況?很糟?」對於蓨薺沒頭沒腦的問話,說實在的,要聽懂真的不易,至少對她們這兩個才剛由周家聊天回來的女人而言,實在有點給它……
「就是氣質啦。」蓨薺無奈又苦澀地說。
「很好啊。」
「那為什麼他還是叫我野丫頭?」想到這個稱呼,蓨薺心中就好無力。
天曉得,她已經為了野丫頭這三個字努力了這麼久,為什麼他就是沒看到?蓨薺洩氣的垮下肩膀。
「可能是他的眼睛被蛤仔肉給糊住了。」歡歡突發奇想的說:「要不然就是他的近視太深了,以至於『紅花綠葉』分不清。」
啊?這跟紅花綠葉又有什麼關係了?小優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於歡歡那爛到極點的中文造詣,她早已不抱希望,不過看她如此亂用一通,還是忍不住糾正:「臭歡歡,不是告訴你成語不能亂用嗎,紅花綠葉不能這樣用啦。」
「好啦,小優你就別罵我了,現在最要緊的,是要讓那個魔鬼看出我們家蓨薺已經是個淑女,而不是野丫頭啦。」
「那麼就要來個魔鬼特訓囉!」歡歡說的理所當然。
「說的也是。」小優非常贊同她的說法。「蓨薺,說真格的,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你光是一個高跟鞋走路就花了一年多的時聞,這是不行的啦。」
「可是我其他方面都已經練習的很好了啊。」蓨薺理直氣壯的回答。
該怎麼用西餐,該怎麼和人打招呼,該怎麼笑,尤其是古人那一招笑不露齒、怒不現於顏,她真的很用心的給它記進去了,可是誰知道今兒個一遇上了他,這些禮儀她就一古腦兒的給忘的精光了。
「是嗎?」小優輕咳了聲,笑問。
謊言被拆穿,蓨薺立刻心虛地垂下頭。
「你看吧。」小優搖了搖頭歎息。
「好了啦,蓨薺心裡已經夠難過了,你就別再數落她了。」歡歡安慰地拍拍蓨薺的肩膀,要她別難過。「不過……小優啊,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們租的那個什麼古代片子裡就有這麼一段,女人除了要出的了廳堂之外,還得人的了廚房,片子中的那個女主角,好像就用屁股像孵雞蛋似的左右旋轉磨著蛋……」
沒等歡歡說完,小優也揚起了眉梢興奮地接著說:「還有,把成疊的紙張用屁股上的功夫,把它轉成扇形地兜個圓。」
「對,就是這樣。」歡歡也拍手大叫起來,還學著片中女主角不停地擺動著腰肢,彷彿屁股底下正攤著一疊紙似的。
蓨薺面有難色的慘叫一聲。「不會吧?!」
光一個穿高跟鞋就已經要了她半條命,再來個屁股上裝了馬達不停地擺動,她可憐的小蠻腰不扭斷才奇怪。
天啊!她該不會是錯拜老師,把兩個臭皮匠錯看成諸葛亮了,連那種三級片裡的情節也當成要她學習的對象?
「快,小優,你還記不記得那部片子的名稱?咱們趕快再去把它借回來,當作蓨薺特訓的教材。」歡歡趕忙催促著。
「好,我去換衣服。」說著,小優指著裹著她的棉被的歡歡邊說道:「歡歡,你也去換衣服,我去租片子,你去超市買雞蛋回來,還有記得要多買幾盒喔。」
「不要啦!」看到兩個好朋友真的非要她看著那部三級片,實地臨摹女主角的屁股功夫,蓨薺兩眼翻白,大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