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錯了,行吧。」駿忱趕忙賠不是,卻在背後碎聲的咕噥著:「怎麼每次都這樣,說到最後反而是我變成了那個嚼舌根的壞人。郁卒啊!」
抱怨歸抱怨,現在當務之急是將翟曜給勸回貝爾府,免得上面一個跺腳殃及了他這條池邊小魚兒,那可就得不償失。
「翟曜,你別讓我為難,你快回府吧。」駿忱擔心得冷汗涔涔,生恐翟仲卿一個不悅,一狀告到他阿瑪那兒,只怕他也要落得和霍曜一樣的下場了。
「你哪時變得如此怕事了?」翟躍冷嗤一聲,冷言冷語地嘲諷著。
「我不是怕事,我是怕成親。」駿忱說出了重點。
翟曜不想被家給羈絆住,同樣的他也不想成為籠中鳥啊,再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可別拖他下水呀!駿忱擔憂的整個頭皮隱隱發麻。
無視於駿忱的哀哀乞求,翟曜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大不了你成親的時候,我想辦法將你暗渡出府,然後咱們兩兄弟再來個絲路之旅。」
駿忱撐著額頭的手突地一打滑,整個人險些跌落太師椅,他有氣無力的說:「你還真是樂天喔。」看來他已是離死期不遠矣,嗚……交友不慎啊!
伸手將駿忱的哀嚎聲一把給堵住,翟曜語氣輕鬆的說:「好啦,廢話少說,咱們明天就出發,看看這次有沒有機會採到千年人參。」對於上次錯失採得千年人參的機會,他心中仍是懊惱不已。
啊!這會兒駿忱的嘴更是張得比碗口子還大。
「你說真的還是假的?當真要去長白山採參?」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趕忙求證。
這一趟長白山的採參旅程,快則一年,慢則兩三年才回得來,這一切可得視那兒的天氣狀況而定,加上長白山的山勢險峻,上次兩人就因錯估了那兒惡劣的氣候,險些成了孤魂,這會兒他還要去呀?別說笑了好嗎?
「你看我像是說假的嗎?」翟曜站起身來,拍平衣上的皺褶。
駿忱無奈的歎口氣。「翟曜,有一天我真的會被你害死。」
「放心啦,你是九命怪貓,死不了的。」翟曜打氣的拍拍他的肩膀。
駿忱不死心的做著臨死前的掙扎。「你放得下你綠倚樓的紅粉佳人蘇宛兒?」
「你忘了我們在西域一待就是近一年,宛兒如果有膽子敢紅杏出牆,我還會留下她嗎?」對蘇宛兒,翟曜一點也不擔心。
「那你總不好讓她空閨寂寞……」
不等駿忱說完,翟曜語氣不耐煩的打斷地。「那你的意思是我該將她帶在身邊?」
天啊!不要啊,他光是想到她那矯柔造作的聲音,他全身就直打哆嗦、冷汗直流。
駿忱臉上立刻做出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算了,為了往後清靜的日子著想,我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他認命的又問:「好吧,長白山採參就長白山採參,那咱們幾時成行?」
「現在。」為了不給他有反悔的機會,翟曜決定立刻出發。
「不會吧?現在就出發?」哀嚎聲頓時揚起,駿忱的臉倏地黑的像炭一樣。
「有問題?」翟曜回過頭看著他,嘲弄的眼神中閃爍著精光。
「沒有。」駿忱長歎了口氣,認命的垂下雙肩。
就這樣兩人趁夜出發,而這一趟長白山採參之行,由於一直未能如願採得翟曜想要的千年人參,於是歸期一延再延,待他們回來時,已離翟曜成親之日有三年了。
成親第二天,沒有翟曜的陪伴,寫意依舊按照禮俗來到玉梓閣向魏楚楚請安。
誰知她才一進門,魏楚楚就關心的詢問她頭還疼不疼,讓寫意詫異的險些說不出話來。
「不疼了。」寫意尷尬的紅了臉。
「別這麼生疏,都已經是一家人了。」看著她拘謹的模樣,魏楚楚立刻熱絡的迎上前去,拉著她的手。
習慣了這幾年二娘的冷漠以待,對魏楚楚慈祥的就像是親娘一樣,寫意有些不能適應的怯生生看著她。
「別怕,把我當成你的親娘。」看出她的顧忌,魏楚楚微笑地安撫著她的不安。
「是的。」
魏楚楚拍拍她的手,心疼的說:「寫意,額娘知道昨兒你受委屈了。」
對魏楚楚開門見山的態度,寫意頓時愣住了,好半晌後才找回了被震離的神志。
「額娘!您說什麼,寫意不明白。」嘴角揚起淺淺的苦笑,不敢看著她,寫意迴避的將視線投射到另一方。
對昨夜的事,寫意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抗議的權利,畢竟她是貝爾王府花了大把銀子娶進門的媳婦,而且,既然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那麼就認了吧。這是她早就有的心理準備。
「寫意,明人不說暗話,額娘剛剛說什麼,你應該懂得,對曜兒昨天的行為,我真的很抱歉,額娘希望能補償你。」魏楚楚微聲歎著氣。
魏楚楚的慈祥和藹,讓寫意瞬間淚水盈眶。「額娘,不用了,是寫意不好,寫意對不起額娘,沒能讓相公回房。」
「不,你沒有錯,是曜兒對不起你,是額娘對不起你,是整個貝爾王府對不起你。」心疼的看著一身喜氣打扮,卻絲毫沒有新嫁娘喜悅的寫意,魏楚楚替她感到心酸。
「額娘,您千萬別這麼說。你們真的沒有對不起寫意,因為寫意本來就是額娘和阿瑪花了大筆銀子買來的。」她很認命。
「胡說,什麼買來的。」對她這種說辭,魏楚楚忍不住輕聲斥責,「送到舒府的是聘禮,並不是用來買你的,而這一切皆因為你值得阿瑪和額娘付出這麼多。」
「額娘……」聞言,一股暖流迅速的流進了寫意心窩,她感動的撲進了魏楚楚的懷裡,傷心的哭了起來。
「傻孩子。」看她哭的這麼傷心,魏楚楚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心疼的幫她拭去淚水。「快別哭了。」「謝謝額娘。」
「自家人還說什麼謝謝。」拍拍她的手,魏楚楚對她的生疏故意繃緊了臉,輕斥著。「你不僅是額娘的媳婦兒,額娘還希望你能成為額娘的女兒,有空多來陪陪額娘,你阿瑪每天有處理不完的公事,曜兒就像匹野馬一樣,一年半載見不到個人影,現在有了你,額娘也就不怕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