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嗤笑了,「沒幾個女人能承受這種打擊的。」他這長相惹出的麻煩還真不少。
「我想也是。」他有些無奈,但見她笑了,唇邊也浮起苦笑,「總之我和她莫名其妙地在—起,又莫名其妙地分手,而這件事變成同學之間的笑談,柳丁覺得我很可憐,好不容易交到女友,竟然因為這種原因跑掉,正好她當時也剛和男友分手,才建議我和她湊成一對。」頓了頓,「我知道柳丁只是好玩而已,反正除了名義上是情侶,我們相處時還是跟朋友沒兩樣,我也就沒反對。」
當時的他只專注於課業,對異性興趣缺缺,而配合好友的遊戲,可以為他擋掉不必要的追求者,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嗎?你們難道沒有激出半點火花?」頭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的關係,辛紅仍然懷疑。
「我跟她太熟了,缺乏遐想的空間,很難有什麼火花。」
「有接吻過嗎?」她儼如八卦週刊的記者,就是要探查到底。
他尷尬了幾秒,「是有一次,她喝醉了,硬要吻我,然後……把我嘴唇部咬破了,腫了一個禮拜,後來我再也不讓她碰我。當同事的時候,我送她回去,是因為她不太會開車,而警局離她家很遠,她男友工作忙,不能常常接送她,所以托我送她回去。」
「那『柳橙』咖啡店是怎麼回事?林副組長說,你喜歡咖啡,是因為以前常和她喝咖啡培養出來的?」
「他弄錯了,是因為我喜歡喝咖啡,柳丁只是陪我去。至於店名,是組裡面聊天時開玩笑取的,我和柳丁都沒有當真。至於你和她相似,是她的代替品——」費橙希凝視她片刻,搖搖頭,「也許某些地方是有些相似,但絕對是不同的。至少她從不會為了我送哪個女孩回家,而對我質問逼供。」
她俏臉霎時轉紅。聽著他有條有理的分析,酒意退去了些,才驚覺自己簡直像個胡鬧的孩子,一點也不像平常那個從容自信的辛紅。搗住臉,歉疚的聲音從指縫間傳出:「抱歉。」
「你累了,早點休息吧。」費橙希開了燈,辨明方位,提著那幾個男人貢獻的東西走進廚房。
辛紅連忙跟上他,「那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我從其他人那裡聽來,還以為都是真的。」
「我沒想那麼多。」手略停,思索了幾秒,「也許對我來說,她只是朋友,才沒想到要和你解釋吧。」
「但對你而言,我卻不只是朋友,因此你對我解釋了這麼多?」
他淡然一笑,「這還用說嗎?」
推論出滿意的答案,辛紅嫣然笑了,見他忙著把那一大袋宵夜倒進鍋子裡,才想到自己欠他的解釋更多。「呃,那三個人,段先生你已經見過了,另外兩個是我以前的男友,送我回來的那個,是在和林副組長他們吃宵夜時遇到的,他已經結婚了,是剛好遇到,因為我喝了點酒。至於那個送宵夜的……」
「我知道他。」
鳳眼瞠大,「你知道?」
「有一晚我去Pub等人,正好看到他跟你在談復合的事。」
似乎有這麼一回事。辛紅回想了幾秒,「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你很容易讓人留下印象。」
「我可以很自戀地想成,是你對我一見鍾情嗎?」
他笑了,「隨你。」從那句「想當警察想瘋了」開始,而後在江家的首次交手、在警局的針鋒相對,他就開始專注於她,而以培養人才為出發點的心態,是什麼時候變質的,他自己也不明白。
或許真是那句「想當警察想瘋了」起的頭,觸動他不得不離職的遺憾,也觸動了他心裡從沒有人觸及的部分……
「這麼說,我是你第一個各副其實的情人嘍?」
費橙希沒想過這問題,怔了怔,「……應該是吧。」
「那我可真幸運。」辛紅把裝滿宵夜的鍋子拎到一旁,從冰箱裡取出梨子。
「怎麼說?」
「第一次總是最難忘的。」她扭開水龍頭沖洗梨子,「不論之後經過多少年,愛過多少人,永遠都會記得第—次讓你動心的那個人。因為那是你第一次體會到愛情,第一次體驗到兩個人之間彼此強烈吸引的魔力,那對心境的撼動和改變,終其一生,你都不會忘記——我媽是這樣說的。」俏皮而嫵媚地眨眨眼,「我夠讓你證明這句話嗎?」
「我不知道。」想起來找她的原因,他濃眉鎖緊,只是正好轉頭去撿滾到流理台角落的梨子,沒讓她瞧見,「不過,你現在就已經讓我很難忘了。」
辛紅嗤地笑了,「看不出你平常一板一眼的,還真會講話呢。」讓他接手洗水果的動作,自己拿了把水果刀削梨子。
「你的初戀讓你很難忘嗎?」
辛紅險些切到自己手指,發出類似嗆到的聲音:「呃,還好啦。」
「我不該問嗎?」他察覺她神色有些怪。
「不。只是從沒有人問過我這個。」交往過的男人最多追問上一任,很少追究到那麼久以前的情事。
她想了想,「對方是我高中時候認識的,是大學生。說難忘,並不是因為體會到什麼魔力,而是那傢伙是個混蛋。」嘲弄地哼了聲,「才當了一個月的情人,就想哄我上床。當時還是在我家裡,我不肯,他趁家裡沒人,竟然就要硬來。」
他屏息,「結果呢?」
「結果是我媽給的電擊棒第一次派上用場,他嘔吐了一整天,有一個禮拜左手抖個不停。」她咯咯笑了,「沒多久我媽回來,就把他轟出去……」肩頭一暖,轉頭見他伸臂環住自己,臉色凝重。
她微笑道:「別擔心,那件事沒對我造成什麼傷害,一個豬頭做的壞事,我不會耿耿於懷。而且這件事讓我知道,以後該怎麼保護自己,怎麼分辨對方的好意和壞念頭。比如說,有人這樣做時,是在吃我豆腐——」倚在他懷裡,握住他擱在她肩頭的大手,輕笑,「或是在安慰我。不過,就算你是趁機在吃我豆腐,我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