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豹撲上小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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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坦白從寬,抗拒從死。

  「喵……喵……」因為……我昨天教你的是……壞事。

  「壞事?」會嗎?回想昨天,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地方不好,除了有些痛之外,能和他那麼貼近,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甜膩,她可以感覺到他在她體內的脈動和心跳,那一刻,他完完全全為她所擁有,而她喜歡這種感覺。

  都督縮著貓腦袋,硬著頭皮開口,「喵喵……」那是強暴……

  它原本是想作弄作弄她,既然它治不了這個暴君,那就讓主人來治,所以它才順水推舟陷害她,主人向來對於動物有「行為上的偏差」可是非常嚴厲,所以它看到黑婕毫髮無傷著實錯愕。

  「強暴?強、強暴?!」

  驚人的名詞——或者該說是動詞——在黑婕耳膜裡炸開,她並沒有無知到不懂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涵義,畢竟這兩個字不會太少見,她在研究所裡雖然是「白老鼠」,但也曾遇見一位將他們視為「人」的女博士,在他們的人生裡,那位女博士佔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她教他們寫字讀書,雖然時間總是短暫,但她總會盡其所能地讓他們學習到新知識,即使那些知識仍嫌不足,他們卻珍惜地擱在心裡。

  所以黑婕記得「強暴」這兩個字的定義,女博士曾經提及,她是怎麼說的?讓她想想……

  法律上指對人或物施加暴力,達到犯罪目的的暴力行為,稱為「強暴」。

  她對他沒有施加暴力,更沒有暴力行為——至少她不覺得自己有。她甚至覺得他那時也頗享受呀,她吻住他滾動的喉結時,還聽到了他的低低粗狺,又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反抗掙扎,或是搖頭搖手叫她住手……

  只是,他都沒主動吻她,都是她一廂情願。說不定他其實想拒絕,只是害怕她發怒,所以才任她宰割?

  女博士說,強迫別人就是不對。

  他們覺得研究所的實驗強迫了他們,所以令他們深惡痛絕,同理,他會不會也覺得她強迫了他,因而心存怨懟?

  黑婕眼裡閃過一絲驚恐,想到他厭惡她的模樣,她就覺得心底有塊角落在崩塌,呼呼吹進了刺骨的寒風,讓她禁不住渾身輕顫哆嗦。

  「你為什麼不說清楚!」黑婕立刻遷怒都督,千錯萬錯全是它的錯。「是你叫我這樣做的,你不是說這叫『做愛』嗎?既然是愛,為什麼又變成強暴?!你這個人……不,你這隻貓怎麼這麼不負責任?!說出來的話全是個屁嗎?!」她抓著它左右搖晃,彷彿要將它滿腦子的貓腦漿糊全給搖散。

  「喵——喵——」

  「別以為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她暍斷它的求饒。

  「喵嗚嗚嗚嗚……」

  「什麼叫做『反正他已經變成你的了』?!我真是瞎了眼才相信你這只蠢貓的提議,你滿腦子大便和剩菜剩飯,我竟然還蠢到按部就班照你的方法去做,一定是我之前偷吃了老闆餵你的貓乾糧,被你的白癡給傳染,我居然強暴了他……」

  天,她真想喀噠一聲扭斷它的脖子,將這種誤人子弟的廢物從世界上剷除。另一方面她又暗自慶幸——據說研究所的人本來是打算將她和貓的基因結合改造,讓她變成貓女,後來是因為貓基因的培養皿被研究生打翻才作罷,否則她就要跟這只蠢貓變成親戚了,她從沒有任何一刻如此感激自己是豹。

  「喵喵……」

  黑婕冷冷瞇起雙眼,「只求結果不問手段?!好,很好,我現在讓你挑個死法,你是要被煎成貓排還是燉成藥膳,不然前幾天他炒的宮保雞丁也非常好吃,我想試試宮保貓丁的滋味,或是黑胡椒貓柳。」煎煮炒炸她都不挑嘴的,只要能下肚,她都樂意嘗試。

  「喵嗚嗚、喵喵、喵喵嗚……」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面對都督的哭求,她冷硬地搖頭,明擺著有錯必罰的鐵腕作風,同時決定好晚餐的菜單。「再見了,貓肉燴飯——我們今晚飯桌上見。」她會一口一口吃得乾乾淨淨,不會浪費它任何一處鮮美脂肪。

  「喵喵!」

  驚叫聲引來了孟恩愷,讓本來在小診所的他進到寵物店的範圍。

  「你要吃燴飯?」他只聽到大略。

  黑婕抿著唇,點點頭,她要吃它!

  「巷口有一家海鮮燴飯很不錯,你如果想吃,晚餐我就去買兩個回來——」

  他的話,被她推抵到他鼻尖前的都督給打斷,它怯兮兮地喵嗚,而她眼光堅決,孟恩愷實在不想去猜測她這般舉動所代表的意義,因為她表現得太明顯了。

  「你要拿它入菜?」

  她點頭幅度加劇,都督則是使勁搖頭,眼角的淚水紛紛墜落。

  「又吵架了?」他笑歎。

  「沒吵架,是它做錯事了。」黑婕咕噥。

  「它做錯事你罵罵它就好,它又不是不懂你說的話。」

  「這件事不可原諒!」不是隨便罵個兩、三句就可以跟它算了的!

  一隻貓能做出什麼天大的錯事,搶銀行還是擄人勒索?孟恩愷笑忖。

  「它又抓壞了什麼?」他只能想到這種雞毛蒜皮事。

  「它……它出了一個餿主意。」

  「噢?是什麼?」

  他望向她,好笑地發現黑婕竟然緩緩漲紅了臉頰,長睫壓得低低的,擋住了晶燦星眸,臉上表情有些嗔怨,雙手不住擰捏都督的肥腰,疼得它喵喵叫。

  「是它害我昨天對你做出……不好的事。」她實在沒勇氣在他面前說出「強暴」二字,更不敢看他的臉,生怕看到他有任何的厭惡。

  「這樣呀……」

  她聽到孟恩愷狀似沉吟的發語詞,他對於「不好的事」這四個字沒有反駁,就表示——他同意她這種說法?他也認為昨天那樣是不好的事?

  難道……

  覺得昨天很幸福的人,只有她?

  享受到親暱的,也只有她?

  對此眷戀不已的,還是只有她?

  黑婕感到喉頭有東西梗住了她的發言本能,像是有人拿麻繩纏繞住她的脖子,一寸寸收緊,不但綁住她的聲帶,更勒死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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