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震,聲音有點顫抖,「你幫我還?為、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接受?」
「不是沒有條件的。」他又說。
為了讓自己的衝動合理化,他臨時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僱用她。
一聽到「條件」兩個字,美樹立刻想起所謂的「桃色交易」。
「你做夢!要我出賣身體?!」她覺得被羞辱了。
「我要你替我做事。」他蹙眉而笑。
出賣身體?他是很想要她,不過絕不會用錢買她,當他要她時,他會希望她是心甘情願的接受他。
她一怔,「做事?」
「我欠家管,你做不做?」他問。
「家管?」她瞪大了眼睛望著他,「誰?我嗎?」
覷著她那驚愕的模樣,他不禁又笑,「反正你需要工作,不是嗎?」
「安不安全啊?」她低著頭,嘀嘀咕咕地。
他睬著她,「有什麼不安全的?只是打掃、幫我處理一些瑣事。」
「我才不是說那種『安全』呢!」她瞠瞪著他,眼底猶有嬌羞。
他唇角一撇,笑得有幾分促狹、幾分可惡,卻也迷人。
其實他可怪不了她會這麼想,誰教他剛才那麼膽大妄為、肆無忌憚?要不是他那麼對她,她也不會往那方面想。
「你欠多少?」他沒正面保證他能給她那種「安全」。
「九佰萬?!」她說。
他蹙起眉頭,幾乎想笑出來。九佰萬?他還以為是什麼天文數字呢!
「我一次替你還清,條件是你必須做我的家管。」
「是嗎?」這似乎是個不錯的交易,「薪水是多少?」
「月薪九十萬,你說好嗎?」他不加思索地開出價錢。
「九十萬?!」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出手還真是大方……不過,去他家當家管好嗎?
見她還有猶豫,他續道:「比起你在酒店裡應付那些男人,應該好多了吧?除非你就是喜歡應付男人。」他用話激她。
「你才喜歡應付男人呢!」果然,她生氣地叫了起來。
他露出一記睿智的微笑。「既然你不喜歡應付男人,當我的家管是最好的選擇。」
說著,他當真算了起來,「你想,一個月九十萬,你只要做滿十個月就能抵債,而且我還供吃供住,要是期滿,你覺得待遇及環境都不錯,還可以續約,怎麼算都不吃虧。」
美樹想了想,覺得他講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雖說她現在是在店裡唱歌,但畢竟是在那種環境,就算她不願意,有時還是要應酬應酬客人的。
儘管這傢伙好像蠻危險的,不過至少他在她不願意的時候也沒強人所難。與其應付一堆男人,還不如專心應付一個男人。
十個月很快便會過去,到時她就可以回衝繩跟母親一起經營餐館了。她樂觀而天真地這麼想。「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得一次將九佰萬付清。」她說。
他一笑,「那有什麼問題?」說著,他一踩油門,筆直地向前駛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這個人神神秘秘地,她好像還是得防他一下。
「提錢。」他說。
「提錢?」她一怔。
他戴上能使他看起來溫和且冷靜一點的眼鏡,笑說:「我不會沒事帶九佰萬在身上的。」
坐在銀行的貴賓室裡,他當麵點數著剛提領出來的一仟萬給她。
「一仟萬?」不是說了九佰萬?
他一笑,「你總要零用錢吧?」說著,他將桌上的幾疊現金推給了她。
說真的,美樹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錢,因此當她望著桌面上的一仟萬時,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裡可以匯款嗎?」她盯著他問。
「可以,」他點頭,「你要匯去哪裡?」
「沖繩。」
他微頓,「你父母還在那裡?」
「只剩下我媽媽,我爸爸已經跑了。」提起她媽媽,她的神情不覺又是沉鬱。
睇著她有點凝重的神情,他的心就不知不覺地柔軟起來。「賬號給我,我叫副理幫你匯。」
她點點頭,在紙張上寫下了賬號。
他喚來銀行副理,並交代副理替她將錢匯到她母親的戶頭裡。
見那銀行副理客氣又恭謹地,一點都不敢怠慢,美樹就不難猜到他應該是銀行的大客戶。
看來,他似乎是個有錢人,也難怪他一口氣就能拿出一仟萬來給她。
匯完了錢,敏之站了起來。「走吧!」
「咦?」她怔愣地望著他。
他撇唇一笑,「我希望你今天就搬到我家。」
「啊?」他家?他要她住在他家?
他似乎聽出了她的意思,於是道:「家管當然是住在我家,不住我家怎麼能算是『家』管?」
她怔愕著。
也是,既然是家管,當然是像老媽子一樣,隨時隨地、二十四小時替他把家裡弄的乾乾淨淨、舒舒服服 !
九十萬的月薪可不是那麼容易賺的啊!她想。
當晚,美樹向媽媽桑請辭,然後提著簡單的行李,按著他給的地址來到了他位於田園調布的住處。
沿著長長的牆走了幾十公尺,她終於發現他家的門。
原本她還懷疑這真的是他家,但當她看見大理石的門牌上刻著「長谷川」,她幾乎可以確定這兒真是他的家了。
「哇!」望著眼前的兩層樓建築,她忍不住地發出驚歎。
難怪一個月九十萬,這麼大的房子不操死她才怪呢!
按下門鈴,門就啪地應聲而開。她有點訝異地望著那扇門,還在猶豫著該不該就這樣進去。
「還不進來?」對講機裡清楚地傳來他的聲音,好像他早就知道按門鈐的是她。
她訥訥地走進門內,然後關上了門。轉過身來,她看見眼前是一片花園,有一條鋪著石板的小道直達樓房的門口。
門廊處亮著暈黃的燈光,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突然,門開了,裡頭走出來一個穿著輕便T恤、寬鬆休閒長褲的男人,她一細看,發現竟然是他。
其是神奇,這麼平常的衣著在他身上居然也是出奇的好看!
「你的行李呢?」他問。
她舉高手上的一隻帆布袋,「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