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愕然注視著它們好半晌,將她臉上的幾片花瓣吹走,傾聽著他們兩人喘息的聲音。他的心臟挨著她胸口狂跳著,她感覺自己全身濕熱。他們麝香似的氣味與玫瑰花瓣的香味混合
,形成她所聞過最誘人的香味。他的頭靠在她的旁邊,呼吸終於緩和下來。她拂去他濕背上的一些花瓣,下意識撫著他,並將臉轉向他輕聲道:「現在我明白了。」
他呻吟。「什麼?」
「為什麼我們要做這件事。」
X X X X X
亞力感覺他的妻子在他下面挪動著臀部。
「現在它就剛剛好了。」她愉快地說道。
他花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他的聲音。「我不確定那算是恭維,小蘇格蘭。」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必停下來,現在這樣就剛剛好啦。」
他腦中掠過一百萬種回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諷刺的。
「你真是個好人。」她輕拍他的肩膀。
「什麼?」
「縮小以便不弄痛我。」
他大笑出聲,無法控制自他喉間冒出來的尖銳、奇特的聲音。
「你笑了。噢,亞力,你能笑!我好高興。」她沉默片刻後又說道:「我不確定什麼事使你覺得這麼有趣,但那並不重要。你笑了。」她對他頑皮地一笑。
他搖搖頭想解釋,話未出口已又笑了起來。她好奇地注視著他,然後帶著睡意地歎口氣並將臉埋向他頸間。
她是該累了,他想道,方才幾分鐘以來她一直說話說個不停。他記得她在巔峰時的呼喊,甚至還向他道謝。而以他所經歷的看來,他其實也該謝她的。
這念頭使他閉上眼睛。他們激烈的結合令他自覺有若初識人事的小毛頭,望著她的臉他就會產生一股深刻得不像真實的感覺,而她笑容中的自由更每每觸及他內心一個他根本不知其存在的地方,每一回都比前一次更奪人心魂。有一部分的他甚且渴望在那微笑中蜷起來並待在那裡。
這種傻念頭著實令他有些惴惴難安,他開始深呼吸以尋回自制。老天她聞起來有玫瑰花香,在這隆冬時節。先前他已注意到這股香味,但現在它似乎是愈來愈濃郁了。他將嘴湊向她頸間,但他的唇觸及的並非皮膚。
而是玫瑰花瓣那天鵝絨般的觸感。
他抬起頭,看見了一大片花瓣。回過頭,他一絲不掛的身軀上也覆滿了粉紅色的花朵。他低頭望著他那表情彷彿他給了她天上的每顆星星的妻子。
說也奇怪,那表情居然令他心頭突然湧上一股驕傲之情。他轉開頭,床墊上也有花瓣。「到處都是玫瑰花瓣,粉紅色的。」
「我知道。好香的味道,不是嗎?」
「為什麼?」
「為什麼它們會香嗎?我也不確定,大概──」
「為什麼到處都是?」
她安靜了好半晌,臉上出現某種類似愧疚的神色。「我不知道。」
「現在是隆冬,玫瑰是不在冬天開花的,我不是個傻子。妳是想藉變出它們來取悅我嗎?」
「但我沒有呀!至少,不是故意的。它們就那麼自個兒出現了。」她將頭轉向一邊並深深吸口氣。「我沒法完全控制我的法力,這是梅氏家族的詛咒。」他聽得出她沉靜的語氣中的羞愧。「我很抱歉。」
他望著她與她自己心中的魔鬼掙扎著,感到有種別於性以外的牽絆將他們聯繫在一起。他不假思索地抬起手輕撫過她的發線,這是他此生從未對任何女人做過的事。他抽下她發間的發針,以他的手指梳理著她濃密、糾結的棕色長髮,取下其中黏附著的花瓣,許久許久之後才將之攤在他身旁,它長得落至床墊外。
她注視著它,彷彿深深為他的動作所迷住了。
「它好長,小蘇格蘭,我從沒見過這麼長的頭髮。」他用手惦著它的重量,然後看向她奇異的小臉與那雙看待世界跟他有天淵之別的深綠色眸子。
她看見鑽石,他卻看見冰;她看見神話,他卻看見死亡;她愛生命,他則鄙視它。
他閉上雙眼摒除所有的困惑──至少是暫時的。再度張開眼睛,他發覺她雪白的肌膚上有著一處處他的鬍髭留下的粉紅色痕跡,從她的下巴、嘴唇到胸脯。他的嘴順著那些痕跡往下吻著,它們都是他的印記,她再也不能聲稱她不是他的妻子。只是此刻令他血脈加速的並非佔有的力量,而是驕傲。
而那一刻間,他完全不在乎什麼巫術或其它的一切,因為他又感到鼠蹊間那慾望的緊繃。他抱著她翻過身,掀起一陣花瓣雨,她因這突然的動作而倒抽口氣。
如今在他上面的她對他投以一個純真好奇的表情;那種專屬於她的表情。他親吻她,一手梳穿她沾了花瓣的秀髮使之披散在他們四周。他吻得愈深,她愈有反應,而他的慾望亦愈益緊繃。她一動,她的長髮落至他們之間,輕輕掃掠過他最敏感的部位。
他將舌埋入她溫暖的口中品嚐他的妻子。她嬌小豐盈的身子在他上面移動著,為他更張開嘴。她學得很快。他攫住她的臀,手中連帶地也抓了幾片天鵝絨般的玫瑰花瓣。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最性感的經驗。
她在他身上磨蹭著,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動起來,緩緩接近她的中心。
她往後退,雙眼擔憂地睜得大大的。他試著再吻她,但她卻不為所動。「亞力。」
他停止了嘗試並望向她擔憂的小臉。「哪裡不對勁了嗎?」
「你不能稍微縮小一些些嗎?」
他將嘴湊向她耳際以藏住他的微笑。「別擔心,小蘇格蘭,我保證絕對剛剛好。」而他做到了。
第十三章
充滿幸福的兩天過去,這期間喜兒一直為亞力對他的身體操控自如的能力驚歎不已,而她也這麼告訴了他。他的反應是又笑了起來,自此她便將那粗嘎奇特的聲音妥貼地收藏在心底。
在她鍥而不捨的努力下,他們談了好幾小時的話,他告訴她倫敦是什麼樣子,但她卻無法相信它有他說的那麼可怕──畢竟,這個男人連雪的美麗都看不出來呢。他也一再告訴她她應該有的舉止,而其中絕大部分都與不得使用法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