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一頓,話在喉頭裡梗住。
「說明!」他逼她。
「不要逼我。」她咬牙冷聲道。
「我要你說!」他非逼她說不可,他再也受不了她藏著秘密不讓他知道,記得小時候,他們兩人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好,你要我說我就說,我們不是兄妹!」
他揚眉,「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好幾次了。」他還以為她要說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哩!
他當然不相信!
她瞪著他,試著深呼吸設法冷靜下來,「我想說的就是這句話,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不,我永遠也不會再放開你。」
「如果我想走,你攔得住嗎?」她的神態自信而驕傲。
「就算攔不住也要攔,我不會讓你走的,除非你先殺了我。」他堅定的回道,然而他心理有數,倘若她真要走,即便是天兵天將也攔不住她。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不是不敢,而是捨不得。」他笑道,沒想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有心說笑。
「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捨不得,對我來說,毀滅反而是一種得到,我若殺了你,那麼我就能永遠的獨佔你。」
「那就殺了我吧!你想獨佔我,我就讓你永永遠遠的獨佔個夠。」
他何時也學會了油腔滑調?這樣一點都不像他,她想斥責他,心底卻漾開一波波的甜蜜感覺,膩膩地化不開。
氣氛漸轉變得融洽,時光好像回到年少的過往。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時,猛地竄來一個蒙面人,不由分說地便攻擊仇泠,招招狠毒,似乎忽欲置她於死地。
仇煌和仇泠見狀,立即聯手向蒙面人開打。
「來者何人?為何蒙頭蓋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仇煌怒喝道。
大笨蛋,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是誰才蒙面啊!仇泠在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真不知仇煌耿直的性格是遺傳到誰的?她想,絕不會是遺傳自父親……
蒙面人不答腔,目露陰狠的凶光,舉劍直取仇泠的咽喉。
仇泠輕易的閃開,視線對上他的眸子.霎時對一切瞭然於胸。
是那個人!
「煌,後會有期!」足尖一蹬,她疾行如風地往樹林深處躍去。
蒙面人緊咬不放地追上去,仇煌當然也不死心,三條人影在林中穿梭飛竄,相互追逐。
仇泠見甩脫不掉身後窮追不捨的兩人,便將一顆小石子踢向仇煌。
仇煌偏身閃過,石子硬生生地嵌入他身旁的樹幹,入木三分,可見其力道之猛,足以奪人性命。
他雖躲過,卻慢了速度,眨眼間,仇泠和蒙面人已消失無蹤。
「可惡!」他在原地猛跳腳,為自己的不濟氣得半死,他原本可以帶走她的!
望著空幽的樹林,他的內心交織著懊悔、憤怒與無力感。
命運可真是折煞人啊!伊人猶如映水浮月,雖在伸手可及之處,卻怎麼也無法撈起。
水中月呵水中月,賞月之人,原只能徒歎著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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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嗎?」仇泠無聲息的出現在蒙面人身後。
蒙面人猛地旋身面對她,陰冷的覷著她,眼中淨是陰毒的殺戮之色。
「我看你也別蒙面了,我知道你是誰。」她的語調顯得輕鬆泰然,毫不畏怯,「皇甫玄。」
皇甫玄眼見身份敗露,便不再隱藏自己,拉下面罩,先聲奪人,「你這個叛徒小人,竟敢背離正道,投身銷魂谷,與那些盜匪一起為非作歹、殘害世人,人人得而誅之。」他說得義正辭嚴,看起來一副道貌岸然樣。
「咱們彼此彼此,我若是叛徒小人,那麼你就是偽君子了,說起來,真小人可比偽君子誠實多了。」仇泠回嗤道。
「哼!死到臨頭了還貧嘴。」
「死的不一定是我。」
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們兩人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我知道你想殺我,因為,我發現了你見不得人的秘密。」仇泠說:「我現在再給你一個殺我的理由,那就是這把刀。」她高舉神刀,讓他看個真切。
陽光落在刀身,反射出一道刺目光芒,投映在皇甫玄身上。
「鬼皇刀?」他的眼光一下子亮了起來。
「正是鬼皇刀,你為了得到它而不惜滅我仇家。」仇泠的嗓音冷得不能再冷,眼中只有滿腔的仇恨。
他冷笑,「原來你都曉得了。」
「我曉得的還不只這件事,別忘了,還有另一件你見不得人的醜事。」她挑釁著,「老實說,我之所以會知道,還要感謝你的二兒子皇甫康呢!」
「你不會說。」皇甫玄的眼神顯得更陰狠。
「我會說,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我就會說。」
」那麼,我就讓你永遠也說不了!」
話未完,你死我活的激鬥再度展開,皇甫玄佔得機先,乘勝追擊,猛發毒招。
仇泠不甘示弱的舉刀反擊,大而沉重的鬼皇刀在她的小手裡卻輕似鴻毛,於空中畫出潦亂的刀光,疾掃出一道道銳不可當的刀氣。
未幾,換皇甫玄敗退,身上吃了重重的一刀,但這並非是因他的功力不如仇泠,而是她手上的神器著實難以抗衡。
「我殺了那孩子!」他突然開口道。
冰眸一閃,仇泠有一剎那的失神,未能把鬼皇刀劈進他的身體裡,「你說什麼?」
「我殺了你的孽種!」皇甫玄奔退數尺之外,隔空對她喊道:「我跟蹤你很久了,當你把那個孽種交給那對夫婦後,我就殺了他們和那孽種!」語畢,他疾足竄離。
仇泠沒有追上去,只是佇立在原地,手中的鬼皇刀突然變得沉重難當,幾乎握不住。
不……她不信!
轉了個方向,她往托女的夫婦居處而去,在那空無一人的房舍中已經蒙塵,屋裡的桌上還擺有新備妥的育兒用品,但……搖籃與小床都是空的。
她四處搜尋,最後在不遠處發現兩具殘破的屍身,如今已是肉腐骨露,顯然已死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