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竊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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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可是……」

  「嗯!你不聽姑母的話了嗎?」沈玉娘面色一整,威嚴立現。

  心急地位會被搶的杜月紅氣悶在心,咬著下唇繃緊臉,含怨帶怒的低視繡鞋上的鴛鴦。

  「表妹姓杜不姓楚,怎麼會是我們呢?菊兒就算再沒身份也輪不到一個『外人』教訓,你說是吧!」人不能忘本,一旦忘本就不曉得自己是誰了。

  「我……」不知怎麼了,一瞧見他含笑的眼眸,杜月紅竟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挑剔她也等於挑剔我,畢竟她是我所中意的姑娘,你說她沒資格那誰有資格呢?我可不想娶一名空有文才卻沒口德的女子為妻。」

  他的一句話就將杜月紅打入萬劫不復之地,讓她連翻身都覺得困難,明嘲暗諷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她哪會不懂他的意思。

  一時間她亂了手腳,眼神微慌的看向沈玉娘,希望她能出言挽回劣勢,別讓她一片癡心付諸流水。

  「天魂,你別怪罪紅兒的一時口快,二姨娘也認為你的決定太過倉卒,世上好姑娘多得是,你不必急著訂下終身。」好歹讓她先琢磨琢磨。

  「什麼叫好姑娘呢?如果我說她是將軍之女呢?」世人皆重表面浮名,不求真心。

  什麼?!將軍之女?!「呃!這個……我們高攀得起嗎?」

  「若是商賈之家呢?」總該無異議了吧!

  「同行相忌。」女孩家總是護著娘家,難保不會在商場競爭中偏私。

  「官家女兒?」

  「刁蠻。」

  「市井小販?」

  「俗氣市儈。」

  「塞外姑娘?」

  「粗野難教化。」

  楚天魂語鋒一轉的說道:「那麼文人之後呢!譬如杜家表妹。」

  「嗯!那倒是不錯的選擇……」呃!她似乎回應得太快了。

  「二姨娘倒挺會為自家侄女打算,好像失了令人尊重的公平性。」是不錯,對她日後的地位而言。

  「這……」沈玉娘語塞的一怔,察覺自己正在為營私而偏頗紅兒。

  「菊兒的出身不在我的考量之內,她讓我的心浮動,我不會拿回『屬於』她的羊脂白玉。」他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沒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你要將紅兒置於何地?她一直以為你會娶她。」到了這節骨眼上,她也不得不把她的心意說出。

  楚天魂淡笑的說道:「才子佳人美事一樁,二姨娘可以開始為她準備嫁妝了,相信以她的才情,不難找到夫家。」

  「你……」太絕情了,就跟他父親一樣不給人留點後路。

  當年元配夫人也產下一子後,她的丈夫也說過類似的話,要她擇夫另嫁不用為他守一輩子,他心中只有妻子一人。

  當時她說烈女不二嫁,即使為奴為婢亦甘願,有過與他夫妻之實後,他怎能狠心要她再嫁他人呢?

  就算他說得冠冕堂皇是為了她好,不想耽誤她的將來,但她心裡清楚得很,夫君是擔心正室妻子會吃味而疏遠她,希望閨房之中不會有第三人介入。

  「菊兒剛來到莊中難免生疏,天魂不陪二姨娘多聊了,你們姑侄倆好好聚聚,我不打擾了。」

  一說完,他轉身離開花廳,留下各有所思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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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母,這件事你要為我作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急轉直下叫人措手不及。

  「別著急,我來想想辦法。」只要還沒成親都來得及,她說的話還有一定的份量在。

  「叫我怎能不急?他都把祖傳的羊脂白玉給了別人,還說我是個外人,我的心都快碎了。」好恨哪!他居然捨棄她。

  沈玉娘安撫的拍拍她的手,「不用太過擔心,一切尚未成定局前還能挽回。」

  「姑母知道怎麼幫我?」杜月紅將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這……」她思索了一下,拉近她低語幾句,「就這樣……那樣……別擺高姿態……要溫婉嫻淑……」

  姑侄倆竊竊私語的討論要如何討楚天魂歡心,窗外一道微醺的身影笑著晃過,沒人發現他的來去,只有風知情。

  第七章

  「來,喝碗人參雞湯補補身,你的氣色實在太糟了,多喝點湯才會有元氣。」

  「太熱天喝溫補反而傷身,來點冰糖燕窩消消暑氣,神清氣爽一覺好眠。」

  「什麼大熱天消暑氣,才過春末還沒入夏吧!你這口涼湯想害他身子骨轉寒又犯病不成?」

  「我看你的雞湯還是少喝為妙,誰曉得裡面有沒有加其他料,一口下肚就不省人事,任你哭天喊地的要人負責。」

  齊人非福,送上門的美人恩未必有能耐消受,起碼有過人的體力和耐性和她們磨,否則就成了飛來橫禍。

  對楚天魂而言,耐性他是超乎常人的充足,可體力卻是不堪一擊,動輒發虛地讓人欷吁不已。

  面對爭吵不休的兩人,他一派冷靜地不置一語,由著她們爭得你死我活,面容沉雅的翻動連日來的帳簿,一一核對是否有誤。

  「你是什麼意思,指我在雞湯裡下藥嗎?」眼神有點虛的秋梁香極力撇清,相同的手法又再一次施展。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怎麼當上楚家大少奶奶的伎倆有誰不知道,就只有你還沾沾自喜地以為瞞天過海。」這是眾所皆知的事,只是密而不宣罷了。

  「哼!你少在一旁胡言亂語,沒出嫁的大姑娘盡往男人身邊蹭呀蹭,你還知不知羞恥呀!」居然還敢端一碗冰糖燕窩跟她搶人。

  神情高傲的杜月紅不齒的一嗤,「總好過死了丈夫的寡婦鎮日賣騷,不守婦道穿得像窯子裡的娼妓,一張臉抹上十層粉遮掩年華老去的事實。」

  在宋朝,女人的年紀一過了二十就算老了,而且嫁過人的婦人更是老得比一般人快,以秋梁香的年齡和身份來看,確實是老了些,難與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比較。

  這也是她心中的痛,逐漸增長的歲月會使人不安,而且又無丈夫可依靠,她只好靠外在的裝扮來粉飾不再有光澤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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