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並未老得滿臉皺紋、一頭白髮,依舊貌美如花的引人注目,可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更美,好擄獲所有人傾慕的眼光。
當杜月紅以她最在意的事加以攻訐時,她表情頓時扭曲的恨不得給她一刀,目皆牙咬地握緊手中的湯盅,只差沒將熱湯往她臉上潑。
雖然她很想這麼做。
「杜月紅,你別以為有個二夫人當靠山就能口無遮攔,好歹我才是楚家的人,以你的身份有什麼資格對我不敬?你不過是楚家養的一條狗。」
「你……」杜月紅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雙眼漲紅。「等我嫁給表哥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將你逐出楚家。」
「喝!好大的口氣,不知誰趕誰呢!我們楚家可不想替姓杜的養女兒。」秋梁香得意地一揚顎,她就佔了這點上風。
因為她是明媒正娶的楚家媳婦,在名份上的確為楚家人,不像杜月紅只是依附沈玉娘的小孤女,名不正言不順的寄人籬下。
光是這一點她的氣焰就此她高,盛氣凌人的以言語羞辱人。
「你……表哥,喝我的冰糖燕窩吧!休息一會別累著了。」爭不過她的杜月紅口氣一轉,柔媚婉約地放低姿態。
「冰糖燕窩也是用楚家的銀子買的,你倒會做順水人情呀!」奚落了幾句,她滿臉堆笑地靠向楚天魂。「小叔,身子要緊,喝我的雞湯補補氣。」
「下,我的冰糖燕窩較潤喉爽氣。」
「雞湯養神顧精氣,你喝一口看看……」
「喝我的、喝我的,不要理她……」
「我的才是精華,趕緊趁熱喝……」
兩人搶著要討好,一人端碗、一人捧盅地全往前送,你推我擠的怕慢一步,硬是要楚天魂喝下她們精心燉煮的食療。
裡頭有沒有添加使人意亂情迷的藥沒有人知情,只有她們自個兒最清楚,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游龍、西鳳,將大少奶奶和杜小姐請出去。」讓他耳根子清靜清淨。
「是,二少爺。」
「沒問題,二少爺。」
一龍一鳳強拉著叫囂不已的杜月紅和秋梁香,舉動不見客氣地將人往外一送,不理會她們一句又一句的惡毒叫罵聲。
雖然他們以前也常見兩人私底下較勁,互不相讓地各出奇招,可是一起出現的機會少之又少,簡直是水與火同時處於一室。
「安靜多了。」可是又太過平靜,好像少了什麼。眼尖的楚天魂瞧見一抹鵝黃掠過。
「二少爺要是嫌吵,怎麼一開始不把門鎖上,別讓她們進來?」省得她耳膜子也跟著遭殃。
「不讓她們進來一樣在門外鬧,不如讓她們狗咬狗地爭得沒力氣煩我。」他料準了她們也累了,才會幸悻然地離開。
「可是人走了卻留下兩碗湯,二少爺想嘗溫補還是涼補?」看來兩種都十分對胃口,留香鼻間。
「你要是不怕裡頭下了毒就拿去喝吧!真出了問題我讓游龍救你。」他現在只想喝一杯菊花茶,那才是消暑退火。
「呃!有毒?」咂咂舌,她耳根微紅地瞟瞟聽不出含意的木頭人。
楚天魂笑了笑望向窗外,擱下筆吁了口氣。
「小菊兒,你不嫌樹高風大嗎?下來聊一聊如何?」原來少了她呀!難怪心頭一陣空虛。
「哇!你幾時練成天眼通,怎麼知道我藏身高處?」哼!比她還賊。
賊跡敗露的羅菊衣一個鷂子翻窗而入,正門不行偏走偏門,嫩黃的身影如初綻的小黃菊飄然而至,帶來清涼的春意。
她有點不甘心地往案頭一坐,行為不端莊,甚至是不守禮教地搖搖不安份的小腳,美月圓睜的惱怒露出破綻被人發覺。
她是賊耶!怎能隨隨便便讓人發現她的蹤影,好像她的道行還不夠高深有缺磨練,誰都能輕而易舉的揪住她。
「別老是飛來飛去不走正道,門的用處在於讓人行走。」並非欺敵之術。
「我又不是鳥兒哪會飛,那叫輕功啦!只有我們羅家人才會喔!」咦!他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她把老祖宗的姓氏都搬出來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不要給人留下話柄。」為了她好,他不希望她無所顧忌的暴露身份。
她為防人,人防她,不是每個人都能如他百無禁忌的縱容,若是有心人從中使惡,她根本無從防起。
「話柄?」她瞅了瞅案上的人參雞湯和冰糖燕窩,嘴角微勾的發出了哼音。「楚二哥才該修身養性,不要生冷不忌的亂勾搭,吃得太補很傷身的。」
一說完,她手腕一翻多出一碗由薄紙封住的豆腐腦,手指輕掀,雪白滑嫩滾動著玉露香凝,淡淡的豆腐香氣混著蓮花味撲鼻而來。
削竹以成片,她以竹匙輕勺的送入口中,含香帶濃地露出醇厚的滿足,一小口、一小口十分珍惜地慢慢品味。
光看她的吃相就讓人回味無窮,很想偷勺一口嘗嘗滋味,是否如想像中綿細滑膩、入口即化,勾動喉間最美味的回嫩。
「聽來好酸呀!你不會背著二哥偷吃醃李子吧!」瞧她那嘴兒噘得多高,不怎麼暢快的樣子。
「什麼醃李子,你有看過李子是白色的嗎?」她將蓮香豆腐腦往他面前一送,讓他瞧個仔細。
他故作思忖的看了一眼,「也許你加了梅渣子,看似白嫩卻滿口酸,不然我怎會聞到一股酸味。」
「胡說,這裡面只有天山雪蓮和豆腐腦,哪有梅渣子來著,不信你嘗嘗味道。」她還不致嘗不出梅渣子的甜酸味。
表情微擰的楚天魂勉為其難的吃了一口,眉頭立刻生皺的直喊酸,「小菊兒,你的舌蕾是不是出了問題,我讓西鳳去為你找個大夫瞧瞧。」
「真的會酸?」她搶來一嘗,不自覺沾了他的涎沫。
「很酸,我牙都抽緊了。」他做出非常酸牙的神情,一副打死他也不肯再嘗試的模樣。
偏偏一臉狐疑的羅菊衣不肯放過他,一定要他嘗出滋味的一口一口往他嘴裡送,看他臉色越痛苦她越懷疑,不知到底是誰出了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