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時分,金黃、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扉,灑入溫馨、舒適的房間內。大床上,女人兀自沉沉酣睡,室內一片寧靜、安詳……
驀地,「叩叩」兩道敲門聲輕輕響起,卻沒有將床上人兒給擾醒;門外的人候了好一會兒不見動靜,於是悄然開門而入。
一進房間,墨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安放在床邊的、一尊正咧開大大笑容的龍貓布偶給搶走,嘴角不禁勾起笑痕,隨即視線落到酣睡的人兒身上。
行步無聲地靠近,他緩緩地坐落在床沿,看著酣眠的小臉,沉斂眸光頓時充盈著絲絲柔情。
「映月……映月……別再睡了……起來吃些東西……」低柔叫喚,墨奎實在拿她沒辦法。
這女人這些天竟然連續熬夜看了一堆布袋戲錄像帶,將自己搞得每天都爬不起來,每每都要睡到正午過後;他見不得她凌虐自己的身體,自動擔起挖懶蟲起床吃飯的工作。
想來也挺好笑!正牌的書店老闆偷懶賴床,反倒是他這個被豢養的「小白臉」天天準時開店營業。唉……看來她是吃定他,所以才會這樣放心地將店內一切工作都賴給他,是不?
啼笑皆非地凝睇著死不起來的酣睡小臉,剛毅嘴角忍不住又笑了……天可憐見,這些天也不算沒收穫!至少在陪她連續看了幾天布袋戲下來,他總算搞清楚她口中的「素還真、亂世狂刀」是什麼東西了!
搖頭失笑,見她依舊死抱住枕頭,兀自睡得香甜,粉嫩臉蛋紅撲撲,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染指」。墨奎卑劣地順從了心中的「邪念」,帶繭的長指輕撫過水嫩粉頰,矯健身軀緩緩低傾,輕柔萬分地細細啄吻櫻紅小嘴……
「唔……少林弟子,你別來吵人啦……」驀地,感覺到唇瓣如先前幾日般的好似有羽毛輕撫而過,麻麻癢癢的,杜映月眼皮還未睜開,然而睡意惺忪的嗓音,已經含著笑意在抱怨了。
少林弟子這些天好討厭,每次都趁她睡覺時,拿羽毛來搔醒她;氣人的是,不管如何快速地睜開眼睛,就是不見他手上有拿任何東西。質問他,他卻什麼都不說地直盯著她,逕自笑得很樂,也不知究竟在笑些什麼?
哼,神秘兮兮的,誰希罕!
「快起來,別再賴床!」一旦她意識開始轉醒,墨奎便很聰明的不再偷吃豆腐,健臂一把將她癱軟的身子給拉起。「去刷牙洗臉,我得快些下樓去顧店了!」現在一樓的店面可是放空城呢!
「好啦!」嘟嘟囔囔的,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往浴室去。
確定她確實清醒,不會再倒回床上後,墨奎迅速地下樓顧守書店櫃檯。然而才不到兩分鐘,前些日子那群想強收保護費、卻反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小混混們又來了!
「有何貴幹?」轉出櫃檯,高大的身軀往混混們面前一站,他沉聲喝問,神態冷厲嚇人。
「我、我們……我們……」某號混混大概對前次慘痛教訓記憶深刻,是以畏懼之心立刻升起,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媽、媽的,我們怕他個鳥?今天我們有這個!」另一號混混壯起膽子叱喝,快手迅速往衣服夾克內一掏,一把銀亮手槍已經對準了他的胸口,威脅恐赫。「識相的就乖乖交出保護費,子彈是不長眼的!」
不知為何,看見對方掏出槍枝,墨奎不但絲毫不覺心慌,反倒莫名地覺得好笑。「你忘了將擊錘扳至待發位置了!」淡淡瞄了一眼,他好心提醒。沒扳下擊錘,就算扣下扳機,子彈也射不出來啊!
「不、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老羞成怒漲紅臉,急急忙忙地將擊錘扳下,槍口直逼到他胸口前。「快、快交出保護費,否則別怪我不可氣了!」這把槍,可是他們幾個兄弟好不容易借來的,就是為了要一吐前些天的那口鳥氣!
「哦?你試試看!」濃眉挑揚,墨奎一點都不擔心緊貼著胸膛的槍管,混混們還反應不過來之際,迅速出手穩穩握住了胸前槍枝,剛好就卡在擊錘和扳機之間。
「你、你不想活了嗎?」握槍的混混大驚失色,緊張到無法多想,慌亂中竟然真的扣下了扳機……
耶?怎麼沒動靜?他傻眼驚駭,下意識地不斷的抑著扳機,奈何該有的槍聲就是一直沒響起。
「干!這把槍是假的!」在旁的混混們,有人驚聲叫了起來,連連咒罵將槍借給他們、還得意地拍胸脯保證的混蛋。
不理會他們的怒罵,墨奎手臂一個旋扭,大腳一踹,將混混給踹飛出去,輕輕鬆鬆將武器給奪到手。
只見他握住擊錘的手掌慢慢地從擊錘前滑出,解除待發狀態,隨即飛快而俐落地將彈匣退出。
「告訴你們,這槍是真的!」冷戾怒瞪著眼前被他俐落動作嚇傻眼的小混混們,他沉聲再幫他們上一課。「另外,再提醒你們一點,沒把握速度比別人快,就別這麼貼近地瞄準敵人,否則讓敵人一握住擊錘,無法打在撞針上引爆子彈,就算你扣下上百次扳機也是沒用!」
一群小混混們聽得面無血色,雙腳發抖。媽啊!他究竟是幹啥職業的啊?拳腳功夫厲害得像武林高手,就連對槍枝的知識也宛如武器博士那般瞭解、透徹!他們該不會去惹到了一個背景不單純的恐怖人物吧?
「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踏進這家書店,滾!」沉聲冷喝,威勢十足。
嚇得屁滾尿流的混混們就怕脫不了身,如今既然他都放話趕人了,當然是跑像在飛似的爭先恐後地逃出店門外,一眨眼就不見蹤影,看來以後是沒膽再來要保護費了。
「一群外行的毛頭小子……」墨奎喃喃搖頭。驀地,想起什麼似的驚愕頓住,神色僵硬瞪著躺在手心的手槍……
老天!為何他能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那些話;甚至在裝卸彈匣時,也是如此俐落、熟悉,彷彿經年累月都在碰觸;而這些東西對他而言就如吃飯、呼吸一樣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