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軻的手滑過柔膩如絲的大腿,滑進睡衣下襬,靖藍抽喘一口氣,身體無法控制的戰慄……
不要說吧!在這美好的一刻不要說!如果她真是一具殘存的紅粉骷髏,就竭盡所能,幻化一場綺麗迷境吧!
不管天亮後是道士來捉妖,三昧真火燒得她魂飛魄散;還是高僧慈悲超度,無主幽魂過了奈何橋……全都是明天的事了!
在這一刻她只想留住易軻的愛,拋棄過去,不想未來,也不在乎……到底是什麼身份!
☆
她不是靖藍。
不論是靈魂還是軀體,她絕對都不是靖藍。
就算自己不是個情場高手,對女人的認知還是有的;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所有的疑惑豁然明朗。外貌再相似,身體的構造與反應也不可能一樣。
雖然認清了錯誤,但燃燒的身體早巳停不下來--更何況,在這一刻停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身下的女人緊緊的攀附著他,既不掩飾也不虛誇的反應,刺激著易軻一次次的在高峰盤旋。
突然間,他瘋狂的嫉妒起那個她曾在睡夢中呼喚過的名字,緊閉著眼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和她做愛的人是誰?
「睜開眼睛,」他撫著她的臉龐,喘著氣霸道的命令著,「睜開眼睛看著我……」
她順從的睜開眼,魂蕩神迷,如同被裂焰燒融的鐵塊,等著那鋼硬無比的巨錘一次一次無情的撞擊,塑煉出完美無瑕的登峰之作。
「我是誰?」粗啞的聲音,濃重的喘息,仍帶有不容抗拒的威嚴。「我是誰?看清楚,和妳做愛的人是誰?」
「易……易軻……啊……」她早巳陷入了瘋狂,只感受到一次比一次猛烈的衝擊。
「那妳是誰?」易軻繼續追問,知道她已接近潰決。
沒有回答……只有後背傳來一陣刺痛,原來是她在忘形之中,指甲不知不覺陷入結實的肌肉中。
「妳、是、誰?」
受不了這樣的衝擊,她抬起頭,張口重重咬住易軻的肩膀;這一咬潰散易軻最後的意志,如一顆跳出爐的炭火,在空氣中爆裂成點點星火。
☆
記得他和靖藍第一次上床,就被靖藍絕佳的做愛技巧給震懾到--她十分知道怎麼挑逗男人最敏感的地帶,怎麼讓男人在床第間欲仙欲死。
但易軻每回和她做愛,總覺得她有一點心不在焉;身體在響應,她的心卻不處在同一個時空。
然而這個女人,她卻給他這一生中最真實、最暢快的高潮;光是回想,就足以讓他蠢蠢欲動。
他很想吵醒她再和她做一次愛,然而瀰漫了一個晚上的罪惡感與心虛,交替攻防挫敗他的心。
天色已經大亮,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射進屋內,正好照耀在赤裸交纏的軀體上。睡夢中的女人察覺到光線的刺眼,下意識往寬厚的胸膛裡躲藏;然而這一動,卻害苦了僵直著身體、徹夜未眠的易軻。
怪不得她早上都那麼早就起床!以她的迷糊個性,大概常常忘記放窗簾吧?
然而,此刻她卻睡得很沉,昨晚消耗了這麼多的體力,只怕等她睡醒還有苦頭吃呢!
易軻謹慎小心的挪開掛在他腰上的手臂,悄悄的翻身下床,打算把窗簾放下。他想讓她多睡一會,至少在自己沒把事情理出頭緒前不要醒來。
等她醒來,自己該怎麼跟她說?道一聲歉?為了什麼?為前一陣子不友善的態度?還是為昨晚的事?
他承認自己是該負一部分責任,然而身旁這個女人當真如此無辜嗎?
傻瓜也猜得出她和靖藍必然有某種關聯,她的到來必定經過安排:她開著靖藍的車,她說她曾停下來對過地圖,她有關於「藍色的眼淚」及薛曜芳的記憶……
他很想抽煙,可是他的煙全在自己房裡,他只好將窗戶半開,把頭埋入清晨涼爽的空氣中。
不知為什麼,易軻相信這個女人並不是在演戲,否則她就該演得更無辜一點!
她到底是誰?是否真是李金貴口中長得很像靖藍的於謐藍?這個於謐藍跟李恩到了台北、住進賓館,等李恩一死又回到上海……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迷宮中的西塞斯,四處尋找不到線團的源頭。
看看床頭鐘,古超差不多上班了,他得再催催他,加快腳步找出於謐藍的資料。
正當易軻打算放下窗簾時,卻看到一輛公安車緩緩駛近大門,車上下來兩個男人。易軻從身影辨認出其中一個是古超,只是不認得另一個背著包包的年輕男人。
不待古超按電鈴,魏叔已經上前開門了。靖藍車禍那一段時間古超常上門,魏叔也認得他。
易軻知道魏叔馬上會上來叫他,於是走回自己的臥房,整理好儀容,換上簡單的POLO乙衫長褲,走到門口等魏叔。
「古公安什麼事,這麼早?」
易軻直接的問,魏叔的表情卻帶點不安,瞄向靖藍的房間。「古公安說……有關於太太的事,要和您談。」
還真巧,他才剛想到古超他就自動上門:只是他為什麼要帶一個陌生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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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超坐在沙發上抽煙,神色警戒,看起來不太想蹚渾水的模樣;年輕男人卻在客廳中走來晃去,明顯的焦躁不安。
一看到易軻下來,古超馬上站了起來,必恭必敬的開口,「對不起,易先生,這麼早打擾您。」
易軻微笑的表示沒關係,眼睛卻望向同樣也盯著他的男人。「這位先生很陌生,怎麼稱呼?」
「我來跟您介紹,」古超急急的說:「這是盧微光先生,他是台灣C報的記者。」
盧微光?阿光?是同一個人嗎?
易軻的心念轉動,微笑變得冷淡,「很抱歉,我不接受訪問,即使是古公安帶來的。」
「我不是來訪問你的,」阿光直截了當的說:「我是來找人的,找我的女朋友--於謐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