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藏了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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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我不想逼妳。」阿光半跪在謐藍面前。

  這樣的動作熟悉得刺眼,易軻記得自己也曾跪在謐藍面前告白。

  「只是現在大家心裡都有太多的疑惑等妳解答,妳還記得妳為什麼來上海的嗎?」阿光小心的想把謐藍的記憶導回最初。

  「我知道,是靖藍,她打電話給我,說她的丈夫要殺她,要找到上海來救她。」謐藍像一個被催眠的人,一段一段,慢慢的響應。

  「然後呢?到上海之後呢?」阿光的聲音很輕,套話與誘導本來就是他的職業本能;但謐藍不是他採訪的對象,卻是一隻受了驚嚇、迷路的兔子。

  「靖藍要我去搭地鐵到……人民廣場嗎?有一個男人,很漂亮、很墮落的男人,他好像認識我,交給我一把車鑰匙,還有一張畫得很詳細的地圖……要我順著圖走,說靖藍在那裡等我……」

  交鑰匙給謐藍的一定是李恩,所以他和靖藍根本就是預謀把謐藍騙來易家的!一想到這裡,易軻和阿光同時鬆口氣,謐藍並不是這場遊戲中的幫兇。

  「上海的交通好亂,我開得好慢、好小心,因為煞車感覺不太靈敏;我還停下來對過好幾次地圖,終於找到圖上畫的那條岔路,然後……」

  煞車不太靈敏?易軻有點疑惑。靖藍的保時捷是結婚後新買的,他也開過,印象中完全沒有這個問題。

  「然後妳就出了車禍?」阿光替她補充沒說完的話,一隻手輕撫右額上的疤痕。「撞到頭,失去記憶?」

  謐藍皺一下眉,「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真的失去記憶?只是當我在醫院醒來,所有的人都叫我蘇靖藍,然後我又好混亂,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回到這個房子,看到那些照片,如果我不是蘇靖藍,那我是誰呢?」

  謐藍泫然欲泣,阿光很心疼,慌亂的安慰她,「別哭啊!現在不都過去了嗎?妳已經都想起來了!」

  謐藍並沒有真的哭出來,只是用手揉掉眼角的淚,笑一笑說:「對不起,阿光,我不該騙你,我作夢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事!無論如何謝謝你,謝謝你找到我,能把事情想清楚真好!你說台灣翻天覆地,出了什麼事嗎?」

  阿光把靖藍冒用她身份回台灣、李恩暴斃、警察到家裡找她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謐藍怔怔的想了一會才說:「你的意思是,在我出車禍的時候,靖藍拿走我的身份證、護照跑回台灣?然後在李恩死的時候又用我的名字回到了上海?那她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阿光搖搖頭,「我只擔心她走投無路,會做出更絕的事。」

  「你覺得靖藍會傷害我?」謐藍完全不相信,「那是我的雙胞胎姊姊啊!」

  「她已經做過一次了,不是嗎?」阿光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在經過這麼多事以後,謐藍怎麼還能如此單純的相信靖藍?「路上的漏油、鬆動的煞車……這一切難道是巧合嗎?不要再替她說話了--」

  「要殺我的不是靖藍,是李恩!」謐藍激動的打斷阿光的話。「現在我知道我為什麼失去記憶了--是因為逃避。一開始我也以為靖藍想殺我,所以選擇了失憶來逃避;但現在我完全回想起來了,在我昏迷前,我聽到靖藍在跟李恩吵架,她很氣李恩背著她做這些事,和李恩說如果他敢殺我,她就會跟他拚命……本來我以為這只是一個夢,現在我弄清楚了,這是事實,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阿光舉手表示投降,每回提到靖藍,他和謐藍就一定會起爭執。「好,我不和妳吵這個問題,只是靖藍已經回到上海,也不知道躲在哪裡?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她,才能拿回妳的護照。在台灣時,我跟警察說和李恩回台灣的人不是真的於謐藍時,所有的人都當我瘋了;好不容易證明妳的清白,卻換成警察快瘋了!就算李恩真的死於吸毒過量,就算靖藍真的是清白的,她不回去,這個案子就沒辦法結案。警察不會為這種小刑案跨海抓人,所以希望我動之以情帶她回去交代清楚……老天!我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她在哪裡。」一旁沉默不語的易軻突然開口,讓阿光和謐藍都吃了一驚。「她不是藏在這個家裡,就是在這附近。前天我出門時,靖……于小姐說她聽到腳步聲和開門聲;而昨天晚上,她……又作了一個噩夢,夢見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站在床邊看她。在我趕過去時我看到一個掠過的黑影,本來不在意,現在可以肯定那不是夢,靖藍真的來過!」

  于小姐?謐藍的心有一點酸楚。這麼快就陌生了嗎?

  「如果靖藍這麼輕易的潛進來,你這房子的門禁還真不森嚴。」阿光吃驚之餘也不免消這一下易軻,「你就不怕被搶或被綁?」

  易軻顯然不欣賞阿光的笑話。「這間房子的安全措施比你所知道的要嚴謹多了。靖藍有鑰匙,也知道保全密碼,找空檔溜進來並不難。」

  「我馬上到處看一下,」魏叔說:「房子雖然大,死角卻不多,認真找起來,應該沒個隱密地方才是。」

  「那就麻煩你了,魏叔。」易軻沉靜的交代,「如果發現什麼,最好不要當面跟她起衝突,小心為上,有任何事交給我來處理。」

  「魏叔年紀那麼大了,讓他自己去找會不會有點危險?」謐藍小聲的說,怕被魏叔聽到。

  易軻不理她,只是轉頭又對準備跟魏叔出去的寶姨說:「寶姨,妳的腰還沒好,別亂動。我有點餓了,我想盧先生跟……」他遲疑一下才叫出那個名字,「謐藍也應該一樣,麻煩妳準備點簡單的東西好嗎?」

  「好的。」寶姨的神情有點亂,不知是不是也為了這一陣子對謐藍的敵意感到歉疚?

  阿光雖然腹內空虛,卻沒有進食的慾望;他也不相信易軻真的想吃東西,這分明就是另一種遣開寶姨和魏叔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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