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誰藏了我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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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靖藍並沒有太嚴重的外傷,只有右腳打上鋼釘不太靈活,需要靠枴杖支撐;還有額頭上的裂口,只可惜她看不到,不曉得會不會像哈利波特一樣結成閃電形的疤痕?

  易軻沉默的推著輪椅穿過古色古香的迴廊,護士們說這棟建築是清末留下來的洋房,也是易軻的祖居;而且這間私人的貴族醫院有一大半的資金來自易家,最初的院長就是易軻的曾祖父。

  「易軻,你為什麼沒去當醫生呢?」靖藍忍不住問道。

  易軻的表情有點不耐煩,不過還是回答道:「這是祖父的遺言,易家的子孫後世不得當醫生。」

  她很好奇,「為什麼?」

  「因為祖父給國民政府一個高官看過病,結果文革時被安上通敵的罪名活活打死;我爸爸當時在美國學醫,聽到這個消息後下定決心放棄學醫,從此不准後世兒女當醫生。」

  「所以他棄醫從商?看來也發展得不錯嘛!」

  易軻冷冷的瞥她一眼,「那不就是妳嫁給我的主要原因嗎?」

  他扶她上了豪華的奔馳車,收起輪椅放到後車廂。

  靖藍雖然不想自討沒趣,但又不想像個小媳婦一樣忍受他的冷言冷語,所以在易軻坐上駕駛座時,她半嘲諷的說道:「你既然這麼有錢,怎麼不請個司機擺一下派頭?」

  易軻原本就不好看的表情突然變得更陰沉,彷彿極力忍著怒氣。

  她說錯什麼話了嗎?開個玩笑也值得這麼生氣?

  「妳還忘得真徹底!」易軻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司機?我的司機到哪去了,這不該問妳嗎?」

  靖藍完全不明白這話後面的含義,雖然可以感覺到裡頭大概沒什麼好事。「問我?我做了什麼事?把他開除還是把他殺了?」

  易軻看來更生氣,瞪她一眼卻是不發一語,發動車子開出醫院的停車場。

  大雨很識趣的在此刻傾盆而下,嘩啦啦掩蓋車內兩人的僵直。

  都說上海是十里洋場,可是在這樣的大雨遮掩下,她什麼繁華也看不見,更別說認出任何熟悉的蛛絲馬跡!

  百無聊賴的狀態下,她索性把目光重新擺回易軻身上。從這個角度看易軻的側臉,他其實長得還不差;只是臉型太方正,線條太嚴肅,短短的三分頭再加上黝黑的皮膚,寬厚的肩膀,如果遇到臨檢,一定第一個被盤查。

  「你應該要戴副眼鏡,」靖藍不自覺的又開口,「比較不會那麼像壞蛋!」

  易軻的嘴唇又下垂了,「我以前是戴的,是妳說不好看才拿掉的。」

  「是嗎?」她覺得好笑,「我好像一直在挖陷阱讓自己跳,可能失憶也會連帶變笨吧!」

  車子轉出市區,窗外的景致已從高樓變成綠野;所有的風景都似曾相識又陌生異常,也分不清到底是台北還是上海?直到車子來到一處岔路,一個陡峭的轉彎開往斜坡的路,她突然有那麼一點印象。

  「我好像來過這裡?記得我停下來對過地圖。」

  「才離家幾天,妳就不認識回家的路了?」易軻嘲諷的說:「看來妳不需要出車禍也能夠失憶!」

  「我是在哪摔下去的?」她決定不理會易軻的反應。「護士說我是遇到漏油,車子打滑才摔下山谷的,可是路上為什麼會有漏油?」

  「我不知道。這條路是私人產業,只有我們的車子在出入,也許是妳在外樹敵太多,有人刻意想殺妳吧!」

  「哼!搞不好人家的目標是你,我不過是做了代罪羔羊而已……」聽到這樣尖刻的回話,她忍下住回送他兩句,「你說這條是私人道路?那我摔下去是誰發現的?誰送我去醫院的?」

  易軻別帶深意的望了她一眼,「有個女人直接打電話到醫院,說她看見妳的車摔下山谷,不過也真奇怪,她居然是用妳的手機撥的?」

  她默默凝視易軻,思索話中的含義。「我明白了,你懷疑我自導自演,其實電話根本就是我自己撥的?為什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易軻沒有回答,那些話說出來的目的只是為了發洩怒氣,他其實沒有完全這樣認定。

  車子這時停在一座巨大的鐵門前,易軻直接按了遙控器,鐵門緩緩的向兩邊滑開……

  真是太滑稽了!靖藍錯愕的瞪視眼前的景象,自己是不是在昏迷時跑錯了年代?怎麼覺得時空錯置,回到民初的上海?

  白色的洋樓,花木扶疏、梧桐參天的庭院,每一樣都像電影裡的佈景!難道自己也是戲裡的演員嗎?如果真是如此,能不能給她一本劇本,好讓她知道前因,知道結局?

  易軻把奔馳車停到屋側的車庫裡,下車拿出輪椅架好,再小心地把她扶了出來。

  這時,她看見在另一扇通往屋內的門邊,站著一個比這間房子還要復古的女人。

  「你們回來了?先生、太太,外面的雨真大。」女人目不斜視,恭謹嚴肅的說。她約莫五、六十歲,身穿一件墨綠色的直筒繡花旗袍,頭上梳著光滑平實的髮髻,活脫脫就是電視裡常出現的老管家。

  靖藍的驚奇與懷疑一定明顯的表現在臉上,易軻低下腰輕聲的說:「這是寶姨,她是我媽的陪嫁丫頭,也是我們家的總管。」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希望自己剛剛不會太失禮。「對不起,寶姨,也許妳已經聽……先生說了,我撞到了頭,失去了記憶,以後很多事,還要請您多多包容。」

  「太太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如果她和易軻的感情不好,那麼她和寶姨的關係一定也好不到哪去!要不然在她住院這幾天,為什麼都沒見到寶姨出現?

  但不論女管家心裡對她有何看法,寶姨平板嚴肅的語調上也沒有顯現。

  寶姨先幫著易軻把輪椅抬上階梯,隨後又往車內拿行李;易軻推著靖藍先經過一間放置洗衣機、烘衣機等電器的工作室,然後才進入寬敞現代、半開放式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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