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唁,怎麼不關他的事!」
「你說說,與他何關?」
「答案很簡單哪,因為,你對了他的眼嘛。」
臉上的血管暴出,她杏眼倏瞇,於聲哼著氣。「誰在乎呀!」
「不在乎?哈,真的假的?你們女人專愛說反話,口口聲聲誰在乎呀,說不定,他也早就對了你的眼嘍。小小妹妹,諸葛哥哥我說的對不對?」發現她的臉色愈是羞紅,他愈是對她擠眉弄眼,「會不會你嘴巴喊著討厭,心裡卻哈得半死?」
「我才沒有!」忿忿地,塗佑笙推了他一把、「你別亂說話。」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見她又伸過手來,諸葛往旁邊退了退。「要出手抗議好歹也先報個訊吧,你這樣子也不嫌勝之不武。」輕笑著,他敏捷的迴避她的招招迸擊。
「誰教你說話不中聽。」拳拳都沾不到他的身,他愈閃,她愈惱。
「你這是惱羞成怒?小心點嗅,通常禁不起激的人比較容易闖出禍事,再不收斂這種毛毛躁躁的脾氣,遲早會讓拓跋錄嫌棄的。」
「我愛怎樣關他屁事!」
「喝,你連髒話都說……」
另一頭,寒契進行了大半天的好事已收了尾,高潮甫享,渾身汗水淋漓的他就耳尖的聽到不遠處的嘻嘻梭梭。
「誰在那裡?!」
這聲暴吼震懾住兩尾已忘卻正在偷窺而分心竊竊私語的小賊。塗估笙膽一縮,氣倏凜,不假思索的移身往後退去。媽呀,若被寒契逮個正著,尷尬事小,說不定會教那莽夫給一刀宰了以保秘密。
「小小,別再退了!」諸葛眼尖,瞧見她退後的方向正是條深溝。
「你說什……呀!」
「小小!」輕聲驚呼,他俯衝上前意欲捉住她往下跌落的身子,但手一滑,不但沒救著人,反倒因過大的衝勢一時難止,直接順著她滑落的方位也翻了下去。
隨著落石翻滾,他們因為被那聲暴吼給懾住了,劈哩啪啦的滾下深溝也沒人敢大聲喊出救命!
乾脆跌死在深溝?
還是,慘死在寒契殺人滅口的刀下?
兩方選擇尚未底定,他們已雙雙攤平在凹凸不平的深溝底。
第八章
「小小……」
未睜開眼,嘴邊不自覺的先輕聲逸出呻吟,塗佑笙瞇眼仰望,眼前似是一片藍天白雲……呵,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小小?」
是諸葛的聲音,還有,涼咻咻的寒風……她突然覺得 冷,身子不自覺的竟打起了哆了,甚至,她感覺到四肢百骸 都扯著熱燙的刺痛,這是不是代表,她還沒到閻羅老爺殿前 跪拜領罪?
「小小?」諸葛的聲音傳來。
沒錯,她仍然賴活在這個世界上,嗚……好感激老天爺 的寬宏大量。
「小小?」
「我在這裡啦O」有氣無力的咕噥著,她撫了撫臉;天 哪,病死人了。
「你……咳咳……你還好吧?」喊了半天沒聽到人應,他 急得臉都成黑炭了。
「一時之間大概還不至於一命嗚乎吧。」細喘數秒,塗估笙擔心的仰頭尋向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諸葛。「你呢?」他 在哪兒?怎麼沒看見人?
「大概又可以再活個幾十年。」 他嘲諷道。「你傷到哪 裡?」
「我的腳扭到了。」
「爬得起來嗎?」
她郁卒的歎了歎,有點患哭了。「滿難的。除了腳扭腫 了,我的右側腰上還有根尖銳的樹枝戳著,而且刺得挺深 的,我拔不出來,又怕拼了老命拔出來會血流不止,所以, 別指望我了。」一口氣講完傷勢,她喘了好一會兒。「你呢?」
「頭上濕濕的,腦袋又暈暈的眼冒金星,八成跌破了頭, 不過手倒還好,但左腳被卡在上縫裡,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那也別想指望你了?」
「再等個幾年吧。」諸葛忍住痛苦笑,「看我能不能突然左腳萎縮,那時候應該就比較容易抽出來。」
塗佑笙不禁失望地說:「唉,這下子慘了。」
「是呀。
「你究竟跌到哪兒去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她有點心慌而蠢蠢欲動。
「就在你前頭。」聽到碎石輕響,他幽幽出聲制止她的蠢動。「別瞎忙了,多留點體力吧。」
「嗅,你會離我很遠嗎?」
「不會吧。」依兩人雖氣弱卻依然可以清楚聽到對方所說的話來研判,距離應該不超過三尺。
突然,塗佑笙幽幽地歎起氣來,「對不起。」
「好端端的,你幹麼跟我對不起?」痛呀,痛得他必須咬牙說出這個疑惑。
「如果不是因為我死拖著你,你也不會被流放在這個年代;如果不是因為要救我,你也不會跌下來……」愈說她愈覺得生機渺茫,忍不住地,便眼淚汪汪了起來。「是我害你送命的。」
無論如何,她難辭其咎呀。
諸葛安慰她說:「別說得像是已經要生離死別了。」
「不是嗎?」雖然現下看來,活命的機會的確是不怎麼大,可是,你也別太快灰心,就算會被曬死,也好夕可以再撐個一、兩天哪。」眨了眨眼,忽然,諸葛用破鑼嗓子輕呼。「咦,那不是阿默嗎?」
「哪裡?」
「就在我身前不遠處,」他忽地哺哺低話。「瞧它奔得這般快速……最好是阿默。」否則,他想再多活個幾十年的願望八成要提早破滅了。
「阿默?」知道它不太理會她跟拓跋桌以外的人,塗佑笙強提著口氣,揚聲輕喚。
不一會兒,有個黑影罩上了目眩眼花的她。
「阿默!」她激動了起來。
果然是它!
俯下臉,疾馳而至的阿默在塗佑笙週身嗅了嗅,忽地撲上了她的身,強叼起她胸口的在襟,低斂著陰沉沉的狼眼,默默的扯呀扯著。
「阿默,你是要我爬到你的背上?」見它像是聽得懂她的話地鬆開狼口,用鼻嘴朝她大腿頂呀頂的,她伸舌潤了潤乾涸的唇。」有沒有搞錯?那會要了你的命耶。」她略帶猶豫。
縱使自己看來算得上苗條,但磅一磅秤,還是有近五十公斤的體重呢,阿默它再怎麼粗勇,也頂多是比她重上一些,能承受得了她的體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