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你有事?」
「嗯,其實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事情啦……」想到了臨出門前,老媽的懿旨,再思及自己如今的豁然開朗,她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不過,我們先去吃飯好了,我肚子餓死 了。」
既然想開了,就沒必要太早回去面對老媽的精神逼供,她寧願跟諸葛吃飯、看電影耗時間,也好過回家後被老媽揪著到廟裡跪拜。
第二章
咬了口還有點燙嘴的烤玉米,塗佑笙抽空打了個大哈欠。
「塗小姐,你也差不多一點好嗎?加減留點氧氣給我活命哪。」受不了瞌睡蟲的誘惑,諸葛開啟嘴直接送了個哈欠出來。原本只預備看場電影就回家睡大頭覺了,結果,他們連趕了四場電影,累得他差點在黑漆漆的電影院裡打起呼來。「早說了看兩場就可以收兵了,你偏不聽。」
啐,一對白癡兼愚蠢的超人!他無奈的暗損自己。
「話可不能這麼說噢,就算二輪的電影票比較便宜,也沒必要浪費你那些錢吧。」說著,她又打了個蘊滿淚水的大哈欠。「別忘了,你的生活費跟零用錢都是一把眼淚、一把汗水辛辛苦苦賺來的,所以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口上,要花得有價值一點,這不都是你說的嗎?」還妄想誣賴她?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也不過是在貫徹他的口頭撣罷了。
「跟浪費精神比起來,我還比較甘願你浪費我的錢哩。」諸葛斜膘了她一眼。「小小,你該不會是害怕太早上床腿覺又會作夢吧?」
「我?你開什麼玩笑。」重哼了兩聲,見他聞豈倏然挑高
了眉,塗佑笙驀然輕歎。「好吧,是有一點點啦。」
「說真的,順其自然是不二法則,如果真是天意,你就算是抗拒也是無濟於事,徒添困擾而已,」
「我知道。」她也不願意這麼做呀。但世事不往往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想的比做的容易?
「你會沒事的啦。」諸葛道,眼見她家門在望。
「謝了。」
「別客氣,誰教我們是兄弟嘛。」 他忽地挑了挑眉梢。「這麼晚才回家,你媽媽會不會等門?」
「會。」
「那慘了。」吞下嚼了幾口的甜不辣,諸葛搖晃著腦袋。「希望你們家的菜刀已經收起來了。」
「有差嗎?你的皮那麼厚,還怕區區一、兩把尖刀在眼前囂張……」眼前閃過一個影子,她停住話,眼波流轉,竟瞧見了有條人影不知打哪兒冒出來,像根柱子似的功在不遠的前方。
奇怪,前一分鐘不是都沒瞧見半個人在……忽然間,略顯疲累的雙眼摹然發直,她不敢置信的瞪著前方。
「啊!」
生平第一次被這麼徹底的嚇到幾近魂飛魄散,塗佑笙的身體晃了晃,活像慘遭狂風吹擺的無助楊柳絲,驚惶害怕中,連續命氣都忘了留上幾口備用,青白的臉龐泛出黯光,猛然發顫的手不斷抖著的往身邊的諸葛探去。
她在作夢?她在作夢?她……不會是曬了一天太陽的腦袋發起了暈,提早陷入夢境中吧?
但,不可能呀!
所以……一定是她在作夢。對,眼前所見皆為夢境,這是夢,這一定是夢。
就在這一秒,兩個相偕而行的人神情迥然相異。
一個呢,是活活被嚇得魂魄出竅,憋著氣,連個屁都放不出來,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垂死狀態。
而另一個偏正巧忙得很,解決完甜不辣,諸葛低頭專心的梭巡著袋中最後一串烤雞屁股,太垂涎於香噴噴的宵夜上,他沒察覺到眼前何時冒出了個不速之客,也絲毫不察身旁的小女人已開始打起了哆嗦,反倒是讓她的驚聲人叫給嚇得魂不附體。
「你叫魂哪你!」他沒好氣的狠瞪了她一眼,眼明手快的攫住差點滾落袋外的那串雞屁股。
幸好沒因小小的雞貓子鬼叫而失手摔落了手中的極品,要不然,他絕對跟那沒事亂吊嗓子的女人沒完沒了。
夜很深、很深了呢,她是存心叫醒左鄰右舍迎接她倦鳥回巢嗎?
「他……諸葛……是他……諸……諸……」
塗佑笙幾近僵凝的指端觸到柔軟的綿質衣料,袖子?手臂?還是腰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摸到諸葛身上的哪一個部位,但在這個要命的節骨眼上,她哪還管得了這麼多,更逞論會不會將對方捉傷,下意識裡她一摸到實體便猛然揪緊,十指深深的卡進他向裡,而她結巴的情形一秒勝過一抄。
「痛啦。」 弓肘抖了科,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大喊。
扯了半天還在那諸、諸、諸的,小小她真以為他像隻豬,皮粗肉厚,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呀?
「諸……葛……是……他!」
「誰?」她太過驚駭的抖言抖語總算招來他略帶輕惱的注意,卻也在瞬間,他全身的寒毛與戰鬥細胞倏然豎立。
「男……人!」
「怎麼了?什麼男……」話未定,他反應機敏的順著塗佑笙發直的視線瞥去,利眼霎時注滿了濃濃的警戒,想也不想地,他抬手將塗佑笙護到身後。「你是誰?」神情肅然,諸葛目不轉睛的盯著不知何時站在距他們不過幾尺遠的陰沉男人。
來人是個高手,竟然可以不聲不響的就靠他們那麼近。
身手不凡的不速之客沉著臉,完全沒興趣回答他的話,更羞辱人的是那男人只輕瞟了他一眼,深邃且逼人的黑眸倏地轉向塗佑笙,冷淡卻溫柔的喚了句。
「小小!」
小小?「小小,你認得他?」先不急著計較他的狗眼看人低,眉一擰,諾葛狐疑的眼也跟著轉向一旁干抽氣卻半天說不出話來的她。
「我……他是……諸葛……你也……看得見他?!」她悲喜交加。
這下子不必求神拜佛,也不必到精神科掛號,她可以斷定自己在各方面既健全也健康。
除非,諾葛的精神也出了問題,畢竟他也看到了那男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