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做不來……是因為她看起來一副好人樣,所以不像是會下毒的壞人嗎?
思考三秒,牧之柔立即推翻這個可能性。
雖然認識不深,但她知道……特別是……他這時的眼神讓她可以清楚的知道,就算天下紅雨,他也不可能有讚美她的一日。
「你到底想怎樣啊?」她直接問了。
「妳泡的咖啡連妳自己都不敢喝,誰能喝?」在她昨天煮了那些咖啡後,為了保護他的味覺功能,他覺得讓她先試喝,是絕對必要的事情。
「拜託,這不一樣的!」她覺得該聲明一下,「昨天你叫我去煮咖啡,我又沒煮過,也沒人教我要放多少份量,我當然會煮壞啊!」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他卻用完全不遮掩的鄙夷口吻說:「就算沒人教,只要具有一般常識,也會知道,煮一杯咖啡,用不著把半磅的咖啡粉一次全放進去。」
他看著她頓了頓,料想著她一定是在想推托之辭,想著該怎麼抵賴她昨天浪費掉所有存貨,害得辦公室沒咖啡粉用,只能勉強先用速溶咖啡湊合。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借口,他所知道的女人大多都是這樣的,沒什麼擔當,只會推卸責任……
「我吃過豬肉,可是我確實沒看過豬走路啊!」她很苦惱的開了口,完全的認真,卻不是他所想像的內容。
「……」他愣了一下,因為這超出常理的答案。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要看到活豬很不容易耶!」她自認就事論事。
他瞪她,不自覺的瞪著她。
沒膽的她心中一跳,雖然不知道哪裡說錯話了,但長年擔任挨罵者的角色,那份習慣性讓她不自覺的感到心虛。
並沒有意識到她在做什麼,心虛當中不知所措的她,竟然慌慌張張的執行他方纔的指示,抓起她自己泡的咖啡而硬灌了一口,然後……
噗∼∼
天女散花,墨黑的花,噗一聲的,那泥漿一般的黑色苦水盡數朝他噴了過去。
+A級的俊顏已不復見,濃稠墨黑的水液淌得他一臉一身的狼狽。
沒人出聲,他看著她,她捂著釀禍的嘴,一臉無辜的回視著他。
一室的寂靜……
哦喔!
這下,她真的是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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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室內換上備用的襯衫,顏瀚君不止一次的質問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他要忍受這個笨手笨腳,連杯咖啡也搞不定的笨女人?
兩天,才兩天而已,他已經見識夠了她的笨拙,他真的、自長眼睛以來、從沒看過這麼蠢笨、手腳如此不利落的笨蛋。
因為從沒期待過,他已經是挑最簡單的工作讓她去做了。
但瞧瞧她!
叫她煮個咖啡,四人份的咖啡壺,她可以將整包上好的咖啡粉倒進去,一次謀殺掉所有的咖啡粉。
今天退一步,叫她沖個速溶咖啡也不行──幸好他有先見之明,叫她自己先喝,省得折磨自己的味覺──不過,結果也沒好到哪裡去!
那沒品的女人髒死了,喝她自己泡的咖啡,竟噴得他一頭一臉?
更別提昨天只是叫她印個資料,不就是一個卡紙的問題,她可以搞到整台機器得搬回原廠修理。
就算她的妹妹幫他哥擋了災,幫忙挨了神經病的一刀,要他來說的話,發生天大的事,賠點錢了事就算了,更何況她妹也只是受了點皮肉傷,何必自找這麻煩,要他攬她這個災星回來活受罪?
但偏偏他哥已經開了口,而他,從來就不忍心拒絕來自兄長的請求,由小到大,沒一次例外,讓他落得如今的田地,得忍受像她這樣笨手笨腳的白癡女人。
不過,哼哼!
想他顏瀚君是何許人物?
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個性,就算他沒辦法拒絕他老哥的請求,並不表示他就會這樣被困住了。
正所謂山不轉,路轉。
雖然基於承諾,他沒辦法主動甩了這草包女,但他多的是辦法,可以讓這草包女哭求著要離開他,放棄跟他一起工作的念頭。
大家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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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怎麼辦?我完蛋了啦!」
電話一接通,哇啦哇啦的先鬼叫一陣,那頭的人才問了一句「怎麼了」,這邊的人已經機關鎗一樣,噠噠噠的火速把才纔釀的禍講了一遍。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電話那頭的人太過的瞭解她了;也許專業的技術沒有,可是,速溶咖啡是她平日裡常在喝的,一次加個十瓢,這種離譜的事沒理由會發生。
就因為瞭解,所以合理質疑,「不是故意的?」
在胞妹的面前,牧之柔就像遇上如來佛的孫悟空,也懶得費事隱藏她小小的壞心眼,皺皺鼻子,認真的聲明,「我是指,我不是故意要噴他一身的啦!真的。」
「嗯哼?」
「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應該故意泡難喝的啦!」自首,可是也要強調一下,「可是他很可惡啊!怎麼看就怎麼討人厭,而且我也沒怎樣,只是不想順他的意,所以多加幾瓢的咖啡粉而已。」
「柔柔,妳記得妳怎麼答應我的?」歎氣,完全不掩語氣中的虛弱與無奈。
牧之柔無言,良心不安的想起,妹妹是因為她亂花錢,意外的捲入一場烏龍事件當中,現在還負傷待在醫院中療養。
「有啦∼∼我有想要好好工作啊!可是……」咬唇,滿心的不甘。
「可是怎樣?」
「可是他真的很討人厭啊!」抱怨了起來,「妳都不知道,他看人都是斜眼在看的,擺明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火大,要換了是妳,說不定妳會直接下毒毒死他算了。」
「柔柔,這世界就是這樣,妳不能期望總是遇上投緣的好人,特別是工作的場合,總會遇上有不好相處的人,也許是上司、也許是同事,出門工作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