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嘴裡應聲,但心裡卻悶悶的。
「我知道妳不喜歡顏瀚君,跟他共事,妳心裡一定覺得很悶,更何況他還是妳的上司,怎麼做都不對。」
「……」沒精打采,連應聲都不想應了。
「可是妳要知道,雖然他現在是妳的上司,但妳也不是沒辦法對付他。」
「真的?」狐疑,但總算有點元氣了。
「我會騙妳嗎?」
「……」很認真的在想這問題。
「要對付像他這種自認菁英,自以為把全世界踩在腳下的人,辦法很簡單。」電話那頭的人可不給她多想的時間,決定速戰速決,「就是跌破他的眼鏡。」
「什麼意思?」
「他看不起妳,覺得妳什麼事都做不好,妳偏偏不要如他的願,把每件事情做到完美,跌破他眼鏡,證明他的眼光是錯的,就可以重挫他的自尊心了。」
「……」聽起來很簡單,但牧之柔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那麼自視甚高的人,要求也許很嚴格,但是柔柔,我相信妳,相信妳有實力,一定可以禁得起這份考驗。」
「可是我……」遲疑,兩天前的高昂鬥志其實已經有些退縮。
「柔,我知道妳可以的。」妹妹情真意切的替她加油打氣,「畢竟我們是同一個媽生的,以前是我們對妳保護過度,對妳而言,妳只是欠缺一點磨練,而顏瀚君就是那道試煉,我對妳有絕對的信心,妳一定可以的。」
「芹……」好感動,因為妹妹那樣標準嚴苛的人,竟然是這麼樣的看重她。
「聽話,以後他再怎麼樣的惹人生氣,妳都要忍下來,不然就中了他的計了。」
「是嗎?」
「當然是中了他的計。」仔細教誨,「他那種人就是這樣,他故意讓妳生氣,就是等著想看妳出醜,他是故意的,妳愈有反應,愈是哭哭啼啼,愈是順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妳想這樣嗎?」
「當然不想!」原來那爛人的死德行是這種目的,她努力記下來。
「還有,如果真想要讓他好看,像今天這種故意把咖啡泡難喝的事就不要做了。」
「為什麼?」她不懂。
「這種事太小鼻子、小眼睛,妳真要報復他的話,就學著做好每一件事,證明妳的能力。他那種人心高氣傲,妳表現出能力愈強,他自己就會愈氣得半死,更何況……」
頓了頓,電話那頭的人成功取得牧之柔最高的注意力,吊足人胃口後,時機準確的說道:「到時的妳就變成一個女強人,跟著他做事做久了,對商場的事不但熟悉,也有門路,到時我們想做什麼小生意都可以。」
「嗯!嗯!」萬丈雄心再次被燃起,就像是澆過汽油一樣,旺盛得可以。
「柔,爸媽他們經商失敗,還不知是躲到哪裡去跑路了,接爸媽回來,幫他們還債,還要振興我們家,其實就靠妳了,妳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加油,知道嗎?」
「嗯!我知道!」拍胸脯保證,「一切就交給我,我會忍耐,我會加油的!」
「很好,那就拜託妳了。」
「好,那我去忙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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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牧之芹翻了個白眼。
「怎麼了?」病床旁坐著一個美麗如畫的男人,微笑著遞上一瓣剛削好的水果,「瀚君找柔柔的麻煩嗎?」
沒接過水果,牧之芹只是看著他,凝重的神情像是在思索什麼人生難題。
優雅如皇室貴族的美男並沒打擾她的苦思,取過小碟,將碩大的水梨一瓣一瓣的切好放下。
「你跟你弟,真的是同一對爸媽生的嗎?」這問題有點失禮,但牧之芹真的很懷疑,同一對爸媽生的,怎麼能讓兩兄弟差這麼多?
顏瀚雅並不覺得被冒犯,只覺得她的問題很有趣,「妳跟柔柔,不也是同個爸媽生的嗎?」
「也是。」點點頭,她不得不承認。
明明是同爸媽生的,但她老是搞不懂,她家這個虛長她十一個月的姊姊怎能沒神經到這種地步?
講好聽點是善良又天真爛漫,但實際上就兩個字:好騙!
由小大到,她這姊姊因為好騙,不知鬧出多少天兵級的蠢事與笑話,也不知讓她這個做妹妹收了多少的爛攤子。
就拿前幾天的事來說,她們兩姊妹為了爸媽正在跑路的事而出門找打工的機會,明明是為了找打工機會才出門,但是她才去停個車而已,十分鐘,不過是十分鐘的時間,她這個姊姊已經買了一堆不必要的保養品,花掉了一萬八。
在以前,他們家境富裕,可以容得了她這樣子的揮霍;但今非昔比啊!
她們的爸媽在大陸經商失敗,目前跑路當中、下落不明,也不曉得是欠下了多少錢,又將會有多少人來追債。
這些拉里拉雜的事,會有什麼樣的嚴重性,她都講過了,可她那個天兵姊姊卻依然故我,一點危機意識也沒的直接刷掉一萬八。
後續害得她捲入烏龍的意外,讓她這會兒倒在醫院養傷的事先不說,單是看那份沒神經,竟在這敏感時刻還能一擲千金胡亂買東西的氣勢,她就知道再縱容這個姊姊下去絕不是辦法。
為了讓她這個天兵級的姊姊認清所謂的社會現實,多少學一點自保或是為自己打算的能力,她才會利用這次受傷的機會,特別討來人情,計劃了這次的震撼教育,把她那個沒神經的姊姊丟給了酷吏一般的顏瀚君去進行徹底的改造。
基於對商業雜誌的長期研究,她對顏家老二,現今顏氏企業的當家並不陌生,知他雷厲風行的作風,因而寄予重望。
不過話說回來……
既然現實主義的她,都能有一個世界大同級的天兵姊姊,沒理由同樣世界大同級的他,就不會有一個冷血務實派的弟弟。
「幸好你弟跟你一點也不像。」她老實說:「如果他個性跟你一樣,改造柔柔的事,我真不知道要托付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