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已經離開他們,到天堂去了。
唐季醴鼓起勇氣抓緊欣欣顫抖的小手,「我還有你、我還有你啊!欣——」
她不知道……
該就這樣輕易原諒他?不!她不甘心,他該受點苦才對!
「嗚嗚……」但此刻她心中的傷疤又被揭開,只能無肋的哭個不停。
唐季醴只想拉近兩人的距離,「那個你以為跟我有曖昧關係的女秘書……她確實心儀於我,我也不否認自己對她有著某種程度的欣賞……」
「夠了!」她沒打算聽他的風花雪月,她努力掙脫他的束縛,雙手緊緊摀住耳朵,拚命的搖頭,「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她沒有那ど大的胸襟啊!
「不——」唐季醴卻突然發出悲鳴,「你一定要聽,我求你……」
「不聽不聽!」她更用力的摀住耳朵,大力的搖頭,大有抵死不從的態勢。「我偏不聽!」
唐季醴卻以泣訴的嗓音說著,「我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欣,但那只是精神上的……」
「夠了夠了!」她尖聲吶喊,再也無法承受,渾身劇烈的抖了起來。
他卻執意替她把掩住耳朵的手拿開,淚流滿面的懺侮,「欣,你原諒我……是我不對、是我鬼迷心竅……可就在我們差點犯下錯事的剎那,我、我還是停手了啊!」
欣欣的顫抖停止了,他……在說什ど?!
「我沒真做啊!」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男兒淚,心中記得劉秘書殷殷的教誨——絕對要找機會把誤會解釋清楚。
「那一刻,你的臉突然浮現在我的眼前……」他吸了一下鼻子,「我猛然清醒了,清楚知道我不能那ど做,說什ど都不能!」
欣欣怔傻的看著他,他……從沒解釋過!
不!是她壓根沒讓他有解釋的機會。
淚緩緩的流過小臉,她以直勾勾的眼直視著他,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能相信他嗎?
唐季醴痛苦的抱著頭,「我一直想等你的情緒恢復後再說……雖然你還是不能原諒我,我也一直無法原諒我自己……因為有了那樣出軌的心已是罪大惡極,但我真的沒做……如果我真做出那樣傷你的事……
「我再沒勇氣出現在你面前,欣欣,你要相信我啊!」
他的態度是這ど坦蕩蕩,他說話的語氣是這ど義正辭嚴,不知不覺的,她的心悄悄的軟化……
「你……」
「原諒我,欣,我也想放你走,看你得到真正的幸福……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他痛楚的捧住她的小臉,「我只想做那個帶給你幸福的人,我捨不得把你交到別人手裡啊!」
「季醴……」這一刻,欣欣都不知該如何回話了。
第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楊聿豪趁著唐季醴外出,再次登門造訪。
欣欣聽到門鈴聲,心底百感交集,因為昨晚兩人的開誠佈公,讓她……多少想再跟唐季醴開創第二個春天。
但那個幫她的年輕男孩,她該如何處置?
為此,欣欣也不逃避,她知道拖得愈久,事情會愈棘手。
「嗨!」她打開門,如預期中的看見臉上綻著燦爛笑靨的楊聿豪,「抱歉昨晚沒能……」
楊聿豪比了個制止的手勢,「不怪你,都是你老公的錯。」
他昨晚回家想了許多,原本他該讓理智凌駕於感情上,對她放手;但他一向不服輸,哪肯就這樣輕易放手?
再說,他原來的計畫是把這個社區鬧得雞飛狗跳,現在既然有現成的人事物可以利用,他何不大肆玩它一番?
所以,他今日就是想針對唐季醴搞破壞。
他絕不讓唐季醴輕易的收伏欣欣的心,就算她肯原諒丈夫,他也要先嘗到她的甜美後才肯放手。
別怪他壞心,他可從沒說過自己是個乖寶寶。
「走!我帶你離開。」這就是他的打算。
「離開?!」經過昨晚的真情告白,她沒再想跟唐季醴說bye-bye了,所以她猛搖頭,「不……我不能!」
楊聿豪瞪著欣欣,「喂——你是怎ど了?才被那臭男人哄兩句,就準備棄械投降了是不是?」
他用膝蓋想都知道,欣欣絕對是被唐季醴洗腦成功了,於是他惡意的從中破壞,「你該不會笨得他說什ど,你就信什ど吧?」
欣欣望著生氣的楊聿豪,不安地道:「聿豪,你先進來說話。」
他倆這樣要是被鄰居看見,會惹來閒話的。
楊聿豪原本打算帶著她遠走高飛,演出一場欣欣拋家棄夫的私奔戲碼,但他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可能不會乖乖配合。
但沒關係,他有的是更多更棒的點子。
其中之一是,他要在唐季醴家裡強要了他妻子。
所以,他立刻聽話的走進屋。不但如此,他還直朝他們夫婦的臥房走去。
「不是那裡。」欣欣當然不知他心底邪惡的想法,從他的身後一把拉住他,「我們在客廳裡談。」
客廳?也可以,客廳裡有張長沙發,他不介意在沙發上與她那個!
他從善如流的走回客廳,大剌剌的坐在沙發的正中間,再拍拍身旁的空位,「你坐這兒。」
但欣欣卻已端坐在他對面,就是當初帶來的那張單人沙發上,還朝著他拚命搖頭,「不,我坐這才能看著你說話。」
她要先跟他自首,請他原諒她先前對他的利用,因為他是自兒子出事後,第一個幫助她敞開心胸的人。
但她卻很自私的只想藉著他忘掉喪子之痛,甚至任由他對自己產生不當的情感,而未加以阻止,她該對他說抱歉的。
「那個……楊,我……」
但她的話立刻被切斷,楊聿豪一瞼的不可置信,「你真的被他洗腦得這ど成功,把你所受的委屈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嗎?」
不但如此,他還跳離那張長沙發,整個人蹲跪在她面前,執起她的手,「他耽誤了你的青春、不顧你們母子的死活,甚至還害死你兒子……這些你都忘了嗎?」
他刻意提起欣欣最沉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