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代嫁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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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帶著滿腦子的疑惑,凝香和雪青移步往浮月山莊門口,門房江全連同江勇、雲裳幾個向來不錯過好戲的僕人,早圍繞在一旁候著。

  即使狼狽的被揪住衣襟,沈夏山仍就著月光將凝香打量個仔細。

  好個嫂夫人,沒有他妻子的嬌和小妾們的媚,但那盈然綽約的風韻卻硬是將她們全比了下去。

  「子滔,你這是……幹什麼?」瞧著他粗魯的揪住人家衣襟,凝香略帶錯愕地眨了眨眼。

  「嫂夫人,你相公醉昏頭了,快叫你相公放了我啊!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喝醉了?

  「子滔,快放開人家的衣裳。」凝香舉步上前,而人濃冽的酒味侵入口鼻,她皺著眉頭對江子滔說著,在聞到他身上隱約傳來的脂粉味後,心下猛地一沉。

  江子滔沒聽她的,瞪著沈夏山的雙眸更加狠猛。

  「好,好,我知道了,我說便是了。」沈夏山狀似無奈的垂下嘴角。

  「我家相公要你說什麼?」她木然地偏頭,面對這個全身衣著更形凌亂的男人。

  「他是要我說,去怡伶院完全是我的意思,雖然他一身女人的脂粉味,但可沒做半點對不起嫂夫人的事。這樣總行了吧!」最後一句他是討好地對著好友說的。

  「凝兒……」江子滔大著舌頭,眼裡滿是期盼的望著她。

  「我知道了。」凝香的口吻顯得無動於衷,彷彿不干己事。「凝兒!」江子滔激動得再度揪緊沈夏山的衣襟。

  「嫂夫人,你就行行好信了我這回吧!子滔已經花了一大筆冤枉錢,你再冤枉他,他就真的太冤枉了。」沈夏山哇啦哇啦叫著。

  「花了一大筆冤枉錢?」凝香微揚了揚秀眉。

  「是啊,為了不讓怡伶院裡的姑娘們近他的身,每個人賞十兩,而連同老鴇,足足有九個人呢!」想到這個,他就氣悶,雖然嘗盡好處佔盡便宜的是他,席間足足讓八個娘們伺候得樂不思蜀、心花蕩漾,但那不是他本來的目的啊!

  凝香錯愕地凝望著他,不知該大笑還是該皺眉,而原本靜默一旁的觀眾嘩然出聲,霎時討論聲四起。

  可以想見的是,這事是明兒個早上最新鮮的話題了。

  ***************

  「每個人賞十兩,你還真是大方啊!」安穩地窩在丈夫懷裡,凝香好笑地調侃著。

  江勇和江全半扛著江子滔進來時,他根本就是半清醒狀態,吐了一大堆,沐浴梳洗後,再灌下解酒茶,折騰了大半夜的,總算又像個人了。

  「你都不知道那些姑娘有多可怕,嘴巴動不動就湊過來,手動不動就要剝我的衣裳,推開一個另一個又馬上黏了上來,我怕極了。」江子滔調整姿勢,讓兩人偎得更緊密些,進退自由的手像有自己意識般在她背脊間游移愛撫。

  還是凝兒好,他愛看她素素淨淨的姣美臉蛋,愛聞她清清暖暖的自然馨香,愛抱她溫軟柔潤的纖巧身子,她就是他要的,沒有別人可以取代。

  這樣的心情,夏山是不會瞭解的吧?

  「既然可怕還不快回家來?」凝香微嗔。

  「夏山存心要整我,那些女人全纏著他去了,他便猛灌我酒,我原本就想喝醉的,也就一杯接著一杯,沒有推辭。」他愈說口氣愈顯落寞。

  「借酒澆愁?」她訝異道。

  江子滔靜默不語。

  「不說這個,開雲山見雲寺裡的渺音師太,是奶奶舊時的摯友,明日我要過去見她,順道上上香,為大伙祈祈福。」不想入睡前的氣氛過於緊繃,凝香隨口道著明日的行蹤。

  「我陪你一道去。」

  「有點遠,可能要花一天的時間,你當真要跟我去?」

  「嗯!就我們兩個一同去,不要有別人。」江子滔攬緊了她,在這樣煩惱糾結、充滿矛盾的時刻裡,格外懷念起而人偕同出遊的歡樂時光。

  溫柔霎時滿滿地填充心房,凝香柔聲道:「好,就我們兩個一同去,現在我們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

  「好!」像個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而心滿意足的小孩,江子滔調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見便倦極地沉沉睡去。

  他粗沉的呼吸就呼在耳邊,凝香卻深陷於自己的思緒裡。

  大夫人篤信佛,所以陳府中有一座佛堂,有一段時間裡,她喜歡待在不時充滿檀香的佛堂裡,隨手翻著佛經研讀著。

  她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早知道陳府不是留一輩子的地方,會考慮出家禮佛,除了對佛學有一份喜好外,更因為娘。

  她希望藉由自己的修行,幫忙減輕娘的罪孽,這是她唯一可以為娘做的。原以為結束這個婚姻,報了陳老爺的恩情後便能了此心願。

  但世事豈會盡如人意?

  「你要看破紅塵、要求去,要伴青燈古佛,你不說,奶奶不能理解,但不讓你一試的話,你可能抱著這個想法怨著奶奶一輩子。可佛也是挑人的,伴在他身邊的也得是有緣人才行,開雲山見雲寺裡的渺音師太是我年輕時的摯友,你去給她瞧瞧,她說你與佛有緣,贊成你出家,我便不留你。你們這三個孩子的事就暫且擱下,等你明日回來了再說吧。」在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江老夫人是這麼說的。

  凝香半支起身,盯著枕邊人鬆懈而略顯蒼白的容顏。

  原是陌路人,卻因緣際會地相識。

  不是夫妻,卻同床共枕。

  她輕撫著他的眉、他的頰、他的唇,在心裡喚道:對不起!我不是存心令你如此懊惱,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沒有愛上我。

  她偎上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內心明白他是自制力極強的人,若不是惱到了極點,不會輕易放縱自己沉溺酒中。

  當她瞧見他央求她相信的眼神,當地明白他為了不讓她誤解、不令她難過而做的一切,除了竊喜更多的是心疼。

  子滔啊子滔!你教我如何離得開你,我是如此、如此的愛你啊!凝香在心裡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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