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胡延義叱喝。
「喲!你們已經先到了。」行會裡的幾個大老走了進來。
贏瑾蕭與胡延義同時起身。「我這東道主自然得先到。」贏瑾蕭笑道。「坐。」
胡延義也笑,可笑容僵硬了些,他心裡已明白贏瑾蕭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想當著行會大老的面前,揭發這件事。
這一頓飯下來,胡延義心裡一直忐忑不安,可贏瑾蕭只提了貢茶流入市面的事,其它也沒多提,用完午膳後,胡延義借口有事先定,在他走後不久,贏瑾蕭與幾位茶行商賈也散了筵席。
贏瑾蕭心情愉快地在大街上走著,他方才給胡延義下的馬威應該夠他緊張好一陣了,他現在手上的證據已經能讓他因貢茶的事坐牢,可他與黎京謂的關係還是找不到有利的證據證明,根據沂馨所言,黎京謂私自賣茶給他,可因為找不到證據,所以這事有點難辦。
當他回到朝翠園時,黃子年迎上前,說道:「當家的,有人送了紙條過來。」
「什麼時候的事?」他隨口問,順手接過紙條。
「有好一會兒了。」
他打開紙條,隨即變了臉色轉身往寧國寺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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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妳真的來了。」黎京謂笑著說。
「你要跟我說什麼?」葵月不想跟他寒暄,所以一貫地直接切入核心。
「妳擔心我對妳不利嗎?」他瞧了眼站在葵月幾尺後的阿清。
「我總得小心點。」葵月皮笑肉不笑地說。
「也對。」黎京謂點了點頭,他伸手自袖口拿出一隻髮簪,簪上鑲有珍珠與珠花。
「妳還有印象吧!」
「這是你送我的髮簪。」她猜得沒錯,他果然是來攤牌的。
「我待妳不好嗎?葵月。」
她沒料到他有此一問,遂愣了一下。「你沒有對我不好。」他一直待她不錯。
「那妳為什麼要回了親事?」
葵月又是一愣。「你要跟我說的就是這個嗎?」
「我想知道原因。」他轉著手上的髮簪。
「你娶我只是想確定你私販榷茶的事不會被揭穿--」
「妳錯了。」他搖頭打斷她的話。「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我確實喜歡妳,妳是個很有趣的姑娘,葵月。」
她再次愕然。「你……跟我說這些到底要做什麼?」
「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對妳沒有半點情分,即使妳真的與贏公子有婚約,我也不會讓妳離開建州。」
她瞧著他,而後搖了搖頭。「不,如果我真的與贏公子婚約,你一樣留不住我,他會來找我的。」
黎京謂看著她,忽然大笑了起來。「是嗎?妳對他還真有信心。」
「如果我真的與他有婚約,我便是他的妻子,我有難他不會不理睬的。」與贏瑾蕭相處的這些時日,對他的個性她多少瞭解。「這是人之常情,難道黎大人的妻子有了困難,大人會置之不理嗎?」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人只要想錯了一次,走錯了一步,就難回頭。」
她瞧著他,小心道:「黎大人是何意?」
「沒什麼,隨口說說罷了。」他將髮簪遞到她面前。「這還是給妳吧!本來就是送妳的東西。」
「我不能收。」她搖首拒絕,她真弄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再一個月我就要到江陵就任,我們以後也不會有什麼機會見面了,這次來揚州除了解決一點私事外,主要就是想見妳一面,我對妳沒有別的企圖,也不會陷害妳,妳不用多心。」
葵月依舊遲疑著,雖然他對她的確不錯,但那是在她發現他私賣茶葉之前,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相信他。
「你不怕我把你的事說出來?」她疑問。
他笑了笑。「怕,當然怕,我不知道妳到底聽到多少,不過證據都已被我毀掉了,找相信妳手上沒有任何東西能人我的罪,我也想過要殺妳--」他瞇起眼。
葵月眨了一下眼,表面不動聲色,可胃卻不舒服地揪了一下。
「不過……妳該慶幸我不是嗜血的人,我貪財,這我承認,可殺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妳手上有威脅到我的東西,我想我會很為難,非常為難……」他頓了一下。「我很喜歡妳,葵月,如果殺了妳,我心裡會不舒服,但狗急也會跳牆--」
「只要你不出手,我不會出手。」她打斷他的話。「這點你可以相信我。」
他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我不知道,葵月,不過……我想我是傾向相信妳的,所以我要妳坦白跟我說一句,惠文是誰殺的?」
「我不知道。」她蹙一下眉頭。「但我可以確切地告訴你,贏公子與這件事沒有關係。」
「妳……對他……」
「他只是無辜被我拖下水的人。」她急促地說。「我希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不,還沒結束。」黎京謂說道。「惠文的死我必須弄清楚……妳先走吧!我要去幾個地方。」
「如果黎大人想知道殺死惠先生的兇手,我會盡我的能力做一些事,但我希望大人也能信守承諾,只要您不累及無辜,我絕對會保守秘密。」
「妳說的無辜是贏瑾蕭嗎?」他的雙眸閃了一下。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道:「告辭了。」
當她轉身時,忽然聽見一聲大叫,「小姐,趴下!」
葵月直覺地便往前倒,可動作還是下夠快,她感覺肩膀一陣刺痛,整個人已摔趴在地上,在同時間,阿清奔到了她身旁。
「小姐。」他立刻拔出飛鏢,瞧見血變成了黑色,糟糕,這鏢有毒。
「是誰?給我出來!」黎京謂朝四周大喊了一聲。「胡延義,是你嗎?給我出來!」
「怎麼樣了?」阿清急問。
「我沒……事。」她的頭開始發昏。
他點了她幾個穴道,掏出一顆藥丸讓她服下。
「大人。」一個漢子從柱子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