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雲舞冰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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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有能力避開,她還會見血嗎?

  「小傷,死不了人的。」

  忍住手臂被他扯動的痛楚,冰焰十分固執地咬緊牙關繼續反駁:「要是我開槍,她會更嚴重,不是重傷就是小命不保。」

  傷的人是她又不是他,她都忍著痛沒抱怨了,他老大沒事發什麼火?簡直有問題,以為她很愛讓自己受傷不成。

  太生氣之下,她再度錯失他藏不住關心的語氣。

  「你知不知道她發了狂,要你的命?」雲龍的眸光凝聚,壓低的嗓音幾乎算是咆哮。那種情況下,她竟然還想著會傷到別人!

  若不是他發現後要雲影及時出手,她的命恐怕也丟了。

  他懷疑她練槍恐怕真是裝裝樣子,從不打算傷人。

  「那還不都是為了你,身為你的「未婚妻」,我有什麼話好說?」她的火氣也不小,諷刺地提醒他若不是愛瑪麗愛他愛得瘋,她今天哪會受傷。她沒注意到平常連大聲說話都少有的雲龍,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同。

  雲龍望著她冒血的手腎,眉心一皺。

  撕下白袖替她先止血,他冷凝著俊臉道:「不是自詡聰明過人,你就不懂什麼叫開槍『嚇嚇她』嗎?就算不對人,你可以對空鳴槍朝她示警,這總不會有違你的原則吧?」

  愛瑪麗狠心一刀刺向她心臟的那一瞬間,讓他的心跳幾乎跟著停止,身體緊繃得差點忘記如何呼吸。

  「你……怎……怎麼……變、變得那……那麼多話……」咬著泛白的下唇,雖然痛得咬緊牙關,她還是問出了疑惑。雖然他的動作放得很輕,但沒有止痛藥之下,再輕的包紮動作都惹得她如萬蟻蝕心般痛楚。

  痛……真的好痛……

  她的額際冒出更多冷汗,開始沿著她的臉龐滑落,唇色也愈來愈青白。雲龍見她情況不對,固執的眼神逐漸渙散,詛咒了幾聲,直接將她抱起。

  失血過多,她終於在他懷中暈了過去。

  由主子的眼神暗示,雲影已先去通知醫療小組前來雲海居備位,現下疾步如飛的雲龍自是要將冰焰抱回雲海居內。

  沒有任何人看見,誰也料想不到,此刻雲龍炯亮的黑眸裡帶著兩簇充斥殺氣的凶光,與乎日的溫和神韻相差十萬八千里。

  若是冰焰有事,他很清楚該找誰陪葬!

  * * *

  不意外的,愛瑪麗和麥克被趕出了雲門。

  刀傷發炎引得冰焰高燒不退,陷入昏迷不醒、攸關生死的那夜,雲龍勃然大怒嚇壞許多人——包括正好趕上湊熱鬧的斬軍崎,以及不約而同各自帶伴訪雲門的玉龍和赤龍。

  為此,在冰焰醒來之前,他們—個也不肯走。

  這個……好玩嘛!

  尤其是同為九龍的玉龍和赤龍,打小就認識雲龍,他們連小小的脾氣也不曾見他發過。只見永遠溫和無大事的笑窩常年掛在亞屺臉上騙人,誰有幸見過他怒不可遏的樣子哪。

  稀奇的情況,引人好奇是應該的。

  他們理直氣壯等著看好戲,各自入主雲門的赤日閣和玉笙居。

  對他們兩個來說,有心愛的人在身旁,哪裡都是幸福美滿的家,留在瑞士當度假也行;至於工作力面嘛!有急事的話,他們以電話和高科技連線畫面,可以遠距離遙控光門和玉門,暫時成不了問題。

  他們的算盤都打好了。

  別懷疑,沒喝其他六龍也進駐瑞士,算他們有良心了。

  知道這消息的其他人居後趕來,恐怕也沒剩多少好戲看倒是真;至少要看雲龍再次發飆,機率就是小得可憐。

  百年奇景,豈是想見就見得到。

  * * *

  好黑哪……

  自黑暗中爬出來,努力睜開酸澀的眼皮,在終於適應久違的光線後,冰焰茫然的望著天花板,思考能力顯然尚未歸來。

  很久以後,她在枕頭上側過頭,看到的畫面卻讓她更茫無頭緒。

  雲龍以手撐著下顎,坐在不遠處的桌旁閉目養神,秀麗的長睫復在他低垂的眼簾上,感覺有種沉靜的氣流環繞著他整個人飄飄忽忽。他離她那麼近,卻又感覺好遙遠……這是什麼怪感受?

  「噢……好痛……」她動了下,想起床卻扯動傷口,不禁痛得呻吟。

  尚未理解現實,她跟著忘了自己被愛瑪麗所傷的事。

  聽見聲音,雲龍立即張開假寐的雙眼,瞬息間已走到床邊。

  看到他過來,她又想起身,誰知又再次痛得皺緊眉頭。

  「別動,你的傷還沒好呢。」

  溫和地對她笑笑,雲龍輕按住她的肩頭。

  在她沉睡的幾天裡,早已恢復冷靜的雲龍,壓根兒讓人無法想像,他曾怒不可遏到何種可怕程度。當時沒殺了愛瑪麗,是來過又走的唐傲雨阻止了他,帶走了人。

  「我……」

  想問怎麼了,手臂上來的痛楚卻直接喚回她的記憶。

  愛瑪麗的瘋狂……和她的話……

  「傷得不嚴重,只要你好好養傷,過些日子就會完全沒事。」雲龍在床沿坐下來,修長的手指摸著她的臉。

  「傷不是在你身上,你當然說不嚴重了,反正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睨著他明明近在跟前、感覺卻是好遙遠的俊容。她暗自嘟噥起來。

  愛瑪麗發狂的那一刀,幾乎刺人肉中三寸、拉割數公分還不算嚴重?她可從沒受過這麼慘的傷。

  雲龍一個勁望著她的臉,不予置評地微笑,只是用手去感覺她的存在。

  喜歡,他很喜歡她「活著」的感覺。

  曾有一度,他幾乎以為要徹底失去她了。

  那個「曾有一度」,曾瘋狂襲奪了他的理智,霎時崩裂他多年來對人和事物無動於衷的溫和表相。那印象還鮮明地印在他心裡,感覺依舊強烈而震撼,完全無法讓他錯認自己的感情。

  他並不遲鈍也不愚蠢,當然早就明白她對他的意義——只是連他自己也萬萬沒想到,怕失去她的恐懼竟然會那麼——讓他瘋狂。

  「我好歹也算是病人,你不要再拿我玩好嗎?」讓他摸那麼久也該夠了,縱使她其實喜歡被他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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