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是為了償還唐傲雨欠下的人情,所以才要她這個未婚妻,不禁讓她對他充滿更複雜的情緒。
「我不是在玩。」只是很怕她突然消失,想更確定她的存在。
「明明是。」
對她的反駁雲龍只是笑笑,「你昏睡好幾天了,我們來了幾個客人,大家都很擔心你,我去通知他們你醒了。」收回手,他直接朝外走,準備去告訴那幾個不速之客她醒了。
當雲龍的手一離開冰焰的臉頰,她就有種悵然若失的失落感。
但她沒有留住他,倒是奇怪他們來了些什麼客人?或許冰焰未曾察覺,就像雲龍的「我們」,她的「他們」也想得十分順口。
那互屬的感覺,隱約中不言而明瞭。
第九章
「軍崎?」
看到斬軍崎走近跟前,冰焰幾乎要立即跳起,但傷口痛得止住她的衝動。
「別激動,我知道我們兄妹好一陣子沒見,沒想到你會這麼想念我。」斬軍崎扶她躺好,站在床邊笑望著她。「看看你,把自己『保養』成這副德行,你要我怎麼向阿姨交代?」
斬軍崎一向喊冰焰的母親為阿姨,並沒有排斥的意思,不過是尊敬死去的母親。就如同冰焰進入斬家卻毋需從斬姓,始終繼承其父姓氏。
「你會懂得要『交代』?」冰焰仰瞪著他,心中有許多怨氣。
她有好多話想問他,問他為何要讓唐傲雨逼雲龍娶她,問他為什麼騙她訂下這樁婚事,問「好多好多」事!若不是有雲龍跟其他的觀眾在,不管傷口有多痛她都會跳下床,抓起他的領子質問。
「怎麼不懂,我可是每日請安,定時向阿姨報告你好不好,才會沒事哩!」阿姨多寵唯一的女兒,又是怎樣杞人憂天的個性,冰焰自個兒也知道。
「你根本不曾來看我,又怎知我好不好?」冰焰冷嘲,倒也真想起斬軍崎將她丟人云門之後,的確不聞不問。
軍崎這回會上門,八成是雲龍通知他有關她受傷的消息;若非她受傷,要見他大哥「聖顏」,恐怕還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有人會告訴我啊!」斬軍崎果真瞥向雲龍。
電話是作啥用的?每天一通追蹤電話,他的報告不就解決了。
「你簡直……」眼看她就要動怒。
「別生氣,對傷口不利。」雲龍及時開口。
聽見他的話,冰焰果真悶悶地把怒氣吞回,誰教她現在對他有份歉疚感。要不是軍崎擅用人情,闕龍門堂堂的雲門領導豈會無法自主婚事。
「我們是不是被人忽略了呀?」站在玉龍旁邊的楚子藍拉拉玉龍的手,俏臉上有些許不滿,進來這麼久了,她都沒有和冰焰說話的機會。
冰焰昏迷期間他們都來探望過她,但對著沒有反應的人,總是不那麼好玩。聽瑾形容過冰焰的個性,楚子藍可是很期待和她說話。聽說以前的海都也是這樣的個性,對人冷漠而疏遠;可是從海都現在的模樣她根本無法聯想。在愛情的滋潤下,海都變得溫和而善解人意。
大概是赤龍酷得要命,得互補癖,所以海都就愈來愈溫柔。
不過,楚子藍也看得出來,酷酷的赤龍深愛海都,愛得很深很深哪。他無意識中老追著海都跑的眼神,一點也騙不了人。
聽瑾說過赤龍和海都的故事,她是既感動又嚮往。一樣是經過那麼長的時間考驗,她亦很能體會其中想愛不能愛的酸苦。
「他們一個是哥哥,一個是親愛的未婚夫,我們則連朋友邊都沾不上,能抗議什麼呢?」玉龍捏捏楚子藍的鼻頭,轉向赤龍問:「司,你說對吧?」
「是沒錯。」赤龍挑起酷眉,倒也同意。
「不然我們等她傷好些,再來看她好了。」從冰焰略顯蒼白的臉色,海都料想她不適合聊天。
聽著他們的對話,冰焰將眼光調向出色的幾個男女。
赤龍和玉龍在訂婚宴上出現過,她還有印象:至於他們身邊的俏佳人,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也看得出誰是誰的伴。
「我想和軍……我的哥哥單獨聊聊,可以嗎?」她突然向人請求——是請求沒錯,「冰焰」幾乎不可能做的事。
看向斬軍崎,她的眼神實在複雜得可以。
雲龍似乎有些猶豫,黑眸裡閃爍著異樣光芒;但和其他人相望一眼,帶著舊有的默契,無異議,所有人同時退出這個房間。
「斬軍崎,你讓我失望。」
* * *
不管有多痛,冰焰仍扶住傷臂從床上坐起身,帶著從末有的憎恨眼神,咬牙瞪著名義上的哥哥。
不消片刻,斬軍崎就理解到她發現了真相。
「我不會後悔我的決定。」難怪她剛才在人面前喊他「哥哥」,原來是要算總帳。自小,只有他被激得氣焰怒張時,她才會在外人面前喊他哥哥,要別人給他們獨處空間。很快的,他就會從哥哥降級,換來連名帶姓的質問。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她怒火中燒,心臟急遽狂跳。
「我是為了你好。」他歎了口氣。
「為我好?要我嫁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叫作為我好?」
「怎麼想,鬧劇是否會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根本當她是傻子,玩弄他們的命運,她想到就氣,「好啊,現在,『大哥』,你是否滿意?結果是我讓人砍了一刀,流掉幾桶『不要的血』,這樣總夠了吧?」
她的語氣很沖,沖得不像該保持冷靜的冰焰。
不知幾歲起,她就不曾這樣發過他脾氣,感覺是陌生又熟悉。
對著他的臉怒吼,似乎是幾百年前的回憶了。
「這次的事是意外、不是結果。」斬軍崎皺起眉,發現她手臂的繃帶隱隱滲出紅色血跡,顯然她過於激動導致傷口裂開。
唉,要是雲龍發現他把她氣成這樣,會不會放過他就難說了。
「不,是結果。」神情一改,她突然冷靜下來。
「你……」斬軍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歎口氣。「我不管了,沒有人作媒還雞婆到包生兒子,接下來要怎麼做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