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藍,紫色的紫?好特別的名字,都是顏色耶!」上官雪沒有錯過她有禮卻冷淡的態度和眼神,但她不在意,一個勁兒地大放友善熱能,興奮地道:「老實說,我很少看到有人像你這麼適合紅色的旗袍。」這是憋了好久的衷心讚美。
「謝謝,你也很適合白色織錦。」楚子藍頷首微笑,大方地接受讚美。
這還用說,她不知道試了多少件各式各樣的旗袍,相較於其他顏色對比的效果,才選定這件肯定能讓她艷驚四座、成為焦點的火紅色旗袍,就怕玉龍「看不見」她的存在,會就此功虧一簣。不過名字倒是隨便改的。
楚子藍和上官雪站在一起,服飾和人都產生了火焰與白雪般鮮明的對比,誰也沒奪去誰的風采,反倒顯得相得益彰,讓其他人更難以忽略她們的存在。
言談間,楚子藍又忍不住以餘光找起玉龍的身影。
舞會開始大半天,他要來也該出現了,她幾乎開始懷疑他是否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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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一出現,玉龍就發現了她的存在,甚至在下一秒才看見楚子音。
位居高處,他得以不客氣的目光,大刺刺打量闖入他視野的「發光體」。她的眼神似乎在梭巡,會是在找誰呢?呵,反正不會是他吧!
少了護花使者,她就像沾了蜜的花朵,引來許多狂蜂浪蝶圍繞著。每當樂聲聽響起,她更像只遊戲人間的花蝴蝶,以優雅冷淡的姿態和不同對像翩然飛人舞池,引來一次又一次的注目。他幾乎要懷疑,她是否來者不拒。
這樣的一個女人,挑起他的好奇心,或許她會有一點挑戰性……俯視舞會一切,玉龍托著腮,翹著二郎腿,正考慮是否要去找個「麻煩」當餘暇消遣。
基本上,他只青睞「美」的東西;而她,是夠美了。
「影,你覺得我該招惹她嗎?」不用言明,玉龍相信影早從他的視線,明白他的心思,於是隨口問道。
此刻他的身邊,只有見不得光的影隨側,不問白不問,何必浪費一個人才。
反正唐傲雨派影子跟隨九龍,本來就打趣言明——影子的天性是服從,職責是護主,休閒則是為九龍解悶。這不就是說,影子得任他們擺佈,主人們最好「物盡其用」才不顯得浪費嗎?就他的思考邏輯方式,當然是。
「至目前為止,只有她引起了主人的興趣。」影依主命回答,聲音和神態始終無任何情緒,回答顯然就是觀察所得,不代表任何個人思想。
玉龍挑起興味的眉,突然覺得無趣的影有時也會吐出有建設性的話。
好吧!他就衝著影的建議,給她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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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乍然出現的玉龍,直接走到楚子藍的身前。
圍在她身邊搶下一支舞的仰慕者,一見到他,全都自動退開。就算不認識「玉龍」的人,見此情況,也不難發現他的身份肯定大有來頭。
自始至終,楚子音都靠在角落,端著一杯雞尾酒淺酌,不想管事。
瑾沒有第一個向他打招呼,倒是教他有些意外,以前就算他躲在角落,瑾也不曾忽略他的存在——呵!看來他「失寵」了。其實他並不介意,只是懷疑藍的改變,真的有那麼出色、成功嗎?也許是他目盲了,天天都看著藍,才不覺得藍有變得多徹底。
「小姐,我有這個榮幸嗎?」玉龍做了個紳士的邀舞動作。
哼,溫吞的傢伙,總算肯出現了!楚子藍從愕愣中回神,心底咕噥著。
強壓下狂烈的心跳,暗自調節一口氣後,她重振精神,以勾魂似的媚眼朝目標發電,伴隨銀鈴般悅耳的嗓音道:「當然,我很樂意。」
接住她遞來的小手,玉龍突然將她往前一拉。
「呃?」撞人玉龍懷中尚且來不及弄清狀況的楚子藍,在錯愕中仰起頭,剛好復上他狂傲不馴的唇。
無視幾百隻眼睛的關注,他在大庭廣之下強索她的吻。
沒有給她多餘的思考空間,他侵略的舌尖已竄入她的貝齒之間,硬是勾住她的香舌交纏誘惑,無視她這女主角的意願,當眾上演一出火辣辣的熱吻戲。
不只是粗鄙,這根本是狂妄的舉動。楚子藍氣得在心底大叫。
見她吻得快喘不過氣來,玉龍終於放過她。
「你可惡——」一獲得自由,她揚起怒氣沖沖的掌,衝動得想給他一記鍋貼。
玉龍輕易地擋下她的攻擊。
「花蝴蝶,不過是一個司空見慣的見面吻,你何必如此激動?」玉龍笑得很無賴。
他叫她花蝴蝶是何意?
難不成……他影射她是那種渴望男人、誰都好的花……癡!?可惡,可惡!他憑什麼自個認定她就是!?果然是爛男人!
與計劃相違,她竟然被搶走主導權!
「先生,你是否對見面吻有所誤解?誰和陌生人見面就吻,還吻得那麼投……」若非礙於場合和未達的目標,她早氣憤得狂嘯,哪會像此刻氣到顫著唇,還得壓低聲量指控他。
「投什麼?怎麼不繼續說下去?」玉龍笑得很邪氣,故意反問。
「哼,本姑娘高興說到一半要你管,你放開我!」說不過他,楚子藍輕啐中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抽回受他箝制的手腕。
此刻和他爭論。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利於她,她鐵定吃虧,佔不了上風。
冷靜,她得冷靜下來……
糟了!先不管他的痞子行為,她剛才是不是把多年營造的「形象」,全在一分鐘內自毀了?好不容易如願「煞」到他,她實在不該那麼衝動的。
算了,她得想個辦法轉回形象,取回她要的主導權才行!
腦中一片混亂,不想在太多好奇的關注下重新進攻,她乾脆朝外頭偌大院子走去。吹吹清爽的冷風,說不定能讓她理清紛亂的思緒,想到對付痞子爛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