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腳打滑了嗎?她明明走得好好的……
看他關心她的模樣,實在不像是他害她落水的。
「沒事就好。」玉龍見她滿臉是水,伸出手用袖子替她擦去臉上的水漬,然而她因為他的舉動而愣住。太親密了!
「謝……謝謝。我自己來就好……」有些不捨地推開他的手,她僵硬地笑著,怕他會聽到她如擂鼓般的心跳。
「回去吧,把你這身濕衣服換下來,不然你會感冒。」
「呵,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她乾笑。
「我當然得關心……」深深看她一眼,玉龍拉她站起身。「若是讓你發燒生病,我會無法對郡彥交代的。」
心陡地一沉,她心底的苦笑又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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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夢門
「沒進展?」
「差不多是這樣。」夢龍打量著滿臉失望的唐傲雨,失笑道:「難不成你以為玩個小把戲,就能把他們湊在一起,從此幸福美滿?」
「是誰說時機到的,你忘了?」唐傲雨有點不滿的提醒。
若不是信任她的先知,他豈會跑鹽城幫一趟。
沒事欠了鹽城那三個小子一份人情,對他而言極為不利。哪天他們上門討個會讓他兩傷的人情,他可就為難了。
唉,瑾那傢伙大大方方、嫌火藥不用錢似的,帶一堆去炸了他們的窩,也不為他這老人家的立場想想。真是不忠、不義、不孝哪!
「我沒忘。」夢龍搖搖頭,眸中閃著笑意。「不過很多事是急不來的,欲速則不達,你比誰都懂這個道理。」退休不代表他老人家腦袋跟著退化,唐傲雨經過的風風雨雨,他們哪及十分之一,許多事他比誰都看得清楚,只是有沒有搬上檯面說罷了。
至於不說,多半是他另有所謀。
「那照你看,我們要不要再去扇扇風、點點火?」他突然興致勃勃道。
把企圖講得這麼明?夢龍匪夷所思地望著唐傲雨,他老人家很少將自己暴露在「槍林彈雨」之下,這回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會留下口供。
永遠不懂不得好死為何物的瑾,該不會什麼時候惹了唐傲雨而不自知吧!
唐傲雨過問九龍的事,向來點到為止,不會插手太多。從之前的經驗來說,她從沒見他對誰的事那麼積極,一而再的關心。
嗯,瑾得好自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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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楚子藍順便洗個澡的玉龍,在外頭賊笑著。
這下不信還看不見她卸妝後的模樣。浴室裡沒有半點化妝品,這點他非常肯定,就不信她寧願頂著糊了的妝出來。
好吧,他承認自己不該使詐,但……他已經做了。
「瑾……」
楚子藍從浴室探出頭來,用毛巾遮著臉,叫著外頭當這臥房是他家客廳的玉龍。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的他還真是一派優閒。
「什麼事?」
「能不能……請你把我的手提包和給我換穿的衣服拿給我……我忘記帶進來了。」他的頭連轉也沒轉一下,是懶得看她一眼嗎?
「喔。」從床上俐落起身,玉龍拿了衣物就走向浴室門口,將準備好的衣服遞給她。「喏,給你。」
難得他表現得像個君子,沒有偷瞥僅僅裹著浴巾的她一眼;然而,楚子藍以為他連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不禁有點難過。
「還有我的手提包……」她垂著臉接過衣服。
「洗完澡你要手提包做什麼?」
他看向她了,但視線停留在她的頸部以上。
沒事把自己包得這麼可笑幹嘛?發現她的臉上包著毛巾,只露出一對黑眼珠轉著,玉龍不由自主挑高眉瞅著她。
不過,她的樣子雖然很可笑……卻也可愛極了。
極為難得,沒有眼影勾勒。她的眼睛依舊閃亮,竟沒有失去絲毫的神采,對嘛,都已經美到天生麗質,還化什麼妝!正如他所想的一樣。
」我要補妝啦!」
她的化妝品都在手提包裡頭。
被玉龍推進浴室之前,她竟然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遺忘。要是因為沒化妝而洩底,她不就慘兮兮了。
「你是見不得人啊,沒事把自己包成木乃伊做什麼?」瞥了瞥她,玉龍不由分說突然伸手扯去她包頭包臉的毛巾。
「哇!你做什麼——」
楚子藍慌亂大叫,想抓住毛巾,可是來不及了。
第九章
玉龍有一刻的怔忡。
判若兩人的楚子藍,像愴惶失措的小鹿,眼底流轉著極度的不安。面對他的審視,她不敢開口也不敢稍動,就怕他會看出什麼端倪。
「你好像……」
她的心臟彷彿要停了。
神啊,別讓他想起來、別讓他想起來!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你……」頓了頓,再看她一眼,玉龍眸底的疑雲堆得更高。她真的很像某個人,他一時間想不起來她像誰。
那種熟悉感太強烈,應該不只是看過和她相像的人。
「你當然看過我,不然我現在怎麼會在這裡?喂喂,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忘了我是誰吧?」聲音裡充滿諷刺,她卻難掩眼底的心虛。
不管她的挑釁,玉龍逕自以修長的手指托起她的臉瞧。
雖然她上妝後極為艷麗,足以勾動男人的三魂六魄;但她不化妝的樣子真的很美,那份清純的美感,大概也沒有幾個男人能夠抗拒。
老實說,他更愛她現在這股不染塵的氣息。
「你是誰?」他不自覺脫口問。
她真的很像一個人,像一個他認識的人,
「我是藍紫,你……忘了嗎?」壓力重重的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
老天,他看出她的身份了嗎?不會吧……不要啊!她還沒做好坦誠的心理準備,這下鐵定會死得很慘。她怕得動也不敢動。
「藍紫?」他看得更專注。
「懷疑什麼?我當然是藍紫。」硬是別開臉,楚子藍拚命在心底禱告,故意裝出輕鬆的語調道:「不然我還能是誰,你是哪裡不對勁了,變得神經兮兮的。」
某些記憶中的片段飛馳過玉龍的腦海,他漸漸鎖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