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蕾,妳太無情了。」許是她恍然大悟的表情太刺激他,侯衍感慨。「虧我偷了一個夏季的雞腿給妳,結果妳連我的長相都不記得。」他不必問她記不記得他的樣子,從她的反應就可瞧出端倪。
她趕緊摟住他的胸膛賠罪,撒嬌的說--
「對不起嘛!」她對著他的胸膛又親又吻。「我那時候那麼小,而且你那個時候又和現在差這麼多,怎麼能怪我?」
「我的樣子沒變多少,是妳的記憶力太差了。」他從以前就很迷人,並不是現在才變得英俊。「再加上妳又迷迷糊糊的,無論我怎麼暗示都沒有用,真的好累。」唉!
「我才沒有迷糊。」不管他有沒有道理,先吻了再說。
薛海蕾捧住他的臉,吻得吱吱叫。
「而且你也沒有給我什麼暗示,我怎麼會明白你的意思。」最後才來胡亂怪她。
「我沒有給妳暗示?!」侯衍坐起來,作勢要打她的屁股。「我一直暗示妳,我知道妳常常昏倒,又一天到晚買雞腿給妳吃,妳還說我沒有給妳暗示?」欠打。
「救命啊!」薛海蕾笑著閃躲,兩人著實嬉鬧愛撫了一陣子,才又重新對談。
「我猜,你就是那個時候到我家來打工的?」她氣喘吁吁的靠在他身上,玩得好不愉快。
「對,妳聽誰說的?」知道那個時候他是打工,不是度假。
「當然是辦公室裡的同事。」她把聽來的八卦通通說給他聽。「她們還說,只要有你親筆簽名的卡片,叫她們做牛做馬都可以。」當然她這種說法有灌水之嫌,不過他很受女性歡迎倒是事實。
「她們太抬舉我了。」他聳肩。「我不過是從這裡學點經驗回去,再改進罷了。」沒她們說的那麼好。
「但是我們酒店的員工,沒有人接過老闆給的卡片。」雖然薛海蕾自己就是酒店老闆的女兒,但她必須說句公道話,那就是--她的爹地真的很小器,難怪留不住人才。
「所以我才說是學習。」他咧嘴一笑。「學習不一定全學好的,壞的也要警惕,才知道如何改進。」
換句話說,他來酒店打工的期間看到不少苛刻的事,也因此學會如何避免,才能造就日後龐大的事業。
「要是我爹地聽到你這麼說,一定很嘔。」談起她父親,薛海蕾的目光不自覺黯沉下來,顯得心事重重。
「沒辦法,他必須勇敢面對事實。」承認自己的經營心態有問題,才有改善空間。
「你說的對。」她無精打采的點頭。「但我懷疑他聽得下任何人的話,他只相信自己。」
這就是薛恆生一貫的理念,你也可以說他剛愎自用,但他真的很難說服。
「我瞭解。」侯衍能夠體會她的苦處。「從他逼妳一定要穿洋裝,在大眾面前表演鋼琴,就約略可以看得出他的個性。」
「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穿洋裝,也不喜歡在大家面前表演鋼琴。」她喜歡彈鋼琴,不過要在她心情好的時候,而不是被迫表演。
「我知道。」他笑著摸她的頭,表示瞭解。「但妳那首『給愛麗絲』真的彈得不錯,每次我都站在外面偷聽。」
「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喜歡聽一個女孩彈鋼琴,那個女孩就是指我?」她大小姐總算想起其中一件事。
「不然還有另一個愛麗絲嗎?」侯衍反問薛海蕾,她一時愣住,後支吾。
「我……我不確定你是在說我。」她的手指絞在一起,嘴巴抿得好緊。「那時候你都故意不說話,我也不好問,只好傻傻的一個人掙扎……」
「但是當妳看見我為妳準備的房間,就應該明白了。」他拉過一臉委屈的薛海蕾,擁入懷中搖晃。
「那間套房的格局以及擺飾,都仿自於妳家酒店的表演廳,連燭台都一模一樣。」遺憾的是薛恆生已經把表演廳拆掉,換上一間不怎樣的餐廳。
「真的嗎?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薛海蕾壓根兒不曉得,原來他為了她費了這麼大的心思,還一味的吃醋。
侯衍大翻白眼。
「所以我才會說妳的記憶力不是普通的差。」個性也不是普通的迷糊。「妳連我曾救過妳一命的事都忘掉,現在妳再跟我說忘記任何事,我都不會驚訝。」
是該如此,因為她真的毫無感覺。
「你什麼時候救過我?」是在泳池邊嗎?
「妳八歲的時候。」不,更久。「當時妳在湖邊玩耍,不小心踩到湖底的爛泥,掉進湖裡去。妳不會游泳,拚命喊救命,是我把妳從湖裡救上來。那時候我還問妳要不要緊,妳嚇得不會說話,記得嗎?」
侯衍捧起她兩邊的面頰,要她看仔細。她可以不記得他幫她偷雞腿,但對自己險些喪命的事,總該有點記憶,這也是事實。
在她反覆不斷上演的夢境裡,經常出現一個男生。那個男生好高,又曬得很黑,她對他最深刻的印象是那口白牙,再來就是活潑戲謔的聲音。她曾以為他是王子,或是大力士,因為在她的印象中,他很有力氣,而且老喜歡叫她小蘋果……
妳實在不應該一個人跑出來玩。
她記得,他還摸她的頭。
像妳這麼小的小蘋果,要是不小心掉進湖裡,很快就會消失不見哦!
接著,他又叫她保重,然後就走了。
「是你!」總算能將失落的片段重新接上,薛海蕾激動的抱住他。「是你救了我一命,這些話我想了好久都想不起來,謝謝你幫我找回記憶。」難怪她在泳池時會有一股熟悉感,原來是遭遇過同樣的事。
侯衍緊緊的回抱她,很高興她終於想起他的事,找到她尋找已久的王子。
「既然你愛了我這麼久,為什麼不來找我?」薛海蕾又哭又笑,他幫她做了這麼多事,一定是愛她的,為何卻遲遲不見行動。
談到這事,侯衍臉上竟流露難得的羞澀,不好意思的說--
「我想是礙於自尊吧!」他搔搔頭。「我沒有把握妳能記得我,更害怕會被人說成戀童癖。要知道當時妳只有八歲,若說我愛上一個八歲的女娃,會笑掉人家的大牙,所以我盡量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