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子揉揉摔疼的臀部,眉心又皺成一團,喉嚨不忘唉叫出聲。她是打不死的勇女,他怕粘,她就專粘他,直叫他受不了,到接受她為止。
站起身後,又死皮賴臉的往他身上鑽,嬌滴滴的撒起嬌來:「羽,我對你是真心的。」
他懶懶的回答:「每個女人都這樣對我說。」心裡不期然的飄出一句:除了純柔外。
每個女人?貴子啞然無言,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轉呀轉的,挺尷尬的,不過她並不氣餒,加緊溫柔攻勢,更貼近他的胸膛。
「羽,她們對你不是真心,但我是呀!你不可以一竿子打翻整條船裡壞女人中的唯一好女人。」
羽輕蔑的瞧著貴子,一陣冷笑,心裡暗喃著:她是嗎?
他光搖頭不答的神情,搖去了她得意的神色。「羽,你那是什麼意思?」
何必問呢?若不是他性子良善,貴子哪還能站在此處猖狂?他不踹她當狗爬,叫她的求饒聲不絕於耳才輸她。
「貴子,趁我脾氣還算不錯的時候,快走吧!如果惹毛了我,你可沒現在的快活。」不是他在恫嚇她,他是真的膩透了她的粘人戰術。
這一回,他的語氣裡可沒半點寬容的意味,貴子的眼神逐漸畏縮在他的冷漠裡。
「別這麼殘忍嘛!我又沒犯錯,你幹麼非將我三振出局不可?」哀莫大於心死,可惜她又不懂得心死二字如何寫,孤注一擲的結果,竟是如此的傷人。哀兵政策最後一招全投在這,就看他的反應如何嘍!
他的反應是異常的冷漠,好像不當她剛才說的話是話似的。
「貴子,我還得工作呢!你這麼一鬧,是不是打算要我叫人攆你出去?」
過分,他太過分了,她低聲下氣、百般委屈的放下高傲的身段,他還是愛理不理的,一點也不領情。但就算心中有恨,她也不敢揚聲,再怎麼說,想和他鬥,只有輸慘的份,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羽,既然我們要分手了,你可以答應我最後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分手等於一切歸零,她何必再要求個最後,貪戀什麼溫存呢?
「不行!」
「羽——」
「出去。」他可不想當個動手大丈夫。
貴子艷麗的面容增添了幾許惆悵。她不敢相信,他今天會這麼絕情對她。
靜靜的拎著金色的小背包,蹬蹬的消失在門後。
羽的好心情並未因她的出現而消失,反倒是因她的退局而感到些許的放鬆。
「少爺,您回來啦!」
羽將外套交給站在玄關候著的傭人手中,月子則遠遠的站在門口目迎他的歸來。當他來到月子跟前,月子上前為他替換了室內拖鞋。
「少爺,請換鞋。」原本穿著襪子的雙腳,已套上了拖鞋。行走的同時,他問道:「純柔回來了嗎?」
月子恭敬的表示:「她們回來的時候大約五點了。」
「喔,今晚吃什麼?」
「懷石料理。」
「好,你先去忙吧,我五分鐘後到餐廳。」
「是,少爺。」
月子走後,他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反而往她的睡房走去。走過長廊,無聲無息的來到她的睡房。途中除了略受微風影響的櫻花飄飛外,還有流水潺潺於竹管轉折接合處的水流滴聲。
在她的睡房前止步,並不是有意竊聽她的隱私,只是習慣性的駐足。靜待了幾秒,才舉起手來扣門,並且輕喚一聲:「純柔!」
坐在沙發上冥思的她,倏然回神探問:「秦沐陽?」
雖然她的稱呼仍顯生疏,但他還是按捺下性子,走向她去。
純柔問道:「該去吃飯了?」
她的肚子已咕嚕嚕的響了好一會。平常她的胃口小,胃部也少發出警訊。今天卻異常的感到飢餓,她將之歸咎於白天的消耗太大所致。
同餐時,她的好胃口,連帶的也影響他的心情,帶動他的胃口。
今天吃的是清淡的素菜懷石料理。瞧她吃得這麼開心,他還一時誤以為她對這種料理情有獨鍾呢!
也因此往後的三餐,他花了不少心思為她打點類屬懷石口味的美食。
對於他的用心,純柔是有苦難言呀!不是她嫌這口味差,而是天天青菜蘿蔔,總會吃膩的。
一日——
「秦……」
羽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頗為古怪。
「你有話對我說?」
她這才靦腆的說道:「我可不可以要求換個口味?」
她在這白吃白喝,實在沒有資格挑剔吃食,只是這一連十天都是差不多的菜色,她怎能不煩不厭呢?趁自己尚未倒胃口前,她還是決定讓他知道她的心聲。
換個口味?他不瞭解她所指為何。
「純柔,你不喜歡我替你安排的……一切?」
「不,不是的,我喜歡、我喜歡,只是,天天同樣的料理,你不會生厭嗎?」
喔,原來她指的是這個,他還以為——
「可是,我明明看你對懷石最對味,是我看錯了嗎?」
她有嗎?他是指——喔,她知道了,一定是那一天從御所回來的飢餓模樣教他誤會了。
「我不是不喜歡懷石,只是吃魚吃肉也得有青菜搭配才不膩嘴,你天天要我吃青菜、野菇,偶爾總得加上海鮮類或是肉類的,否則我這樣天天吃、三餐吃,真是吃膩了。」
羽這才恍然大悟。「那下一餐再改吃別的。」
純柔輕嚷出聲:「下一餐!這一餐不行嗎?」
「不,已經來不及了。」
純柔發出了輕微的歎息聲,好似勉強得很。這看在他的眼底,是心疼不已。
他輕聲提議:「不如我們出去吃外食?」
「不,不必了,既然他們準備了,可別浪費了。」
需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她在此白吃白喝已夠丟人,如果還添上個浪費的惡名,那真是情何以堪。尤其現在她又瞎了,如果雷公要劈她,她可見不到好閃躲的地方。
「在家吃就好了,反正只剩這一餐。」
他的手指隨即捂上她的小嘴。「別胡言,什麼只剩這一餐,你還得陪我過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