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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陪他……純柔輕輕推開他貼在唇上的手指,羞紅著臉,悶坐一旁,吭也不敢吭上一聲的別過臉去,內心掙扎的告訴自己——

  她還想回台灣,她不會留下來的。即使瀚洋已有塗媚,她還是會回去的。畢竟台灣才是她的家、她的根,她的落腳處。日本她又不熟,日語她更不懂,她不會一輩子待在這裡當個聾啞人。

  她的默然叫他生疑,只是他不願去揣測她的內心世界,他實在害怕結果又是傷人心的答案。

  織香今天打算帶她去金閣寺。

  金閣寺是金碧輝煌的金色寺宇,是日本一代表性的古跡。

  貨真價實的金箔所覆蓋的樓閣,吸引了不少前往一探究竟的遊客。

  今天,織香就帶她參觀倒映在湖面的金閣寺。在一片水天相映中,成就了一幅天然的畫作。

  「純柔,你若看得見,真不知該有多好!」就著美景,織香忍不住如是歎息。

  她也想呀,只是她的雙眼一直等不到角膜。

  「我也希望這樣,但我的光明還寄望在某人的身上。」

  「等待移植?」

  「嗯!」

  耳邊儘是清脆的鳥囀聲,好似在告訴她它們的自在快活,而她卻得在黑暗中默默等候那一線曙光的到來。

  中午,她們在愉快的環境中進行午餐,由於純柔的視力有障礙,所以織香已先行準備了壽司。

  桃、櫻樹下清涼的一隅,她們席地進食。

  「純柔,我看得出來,社長很中意你。」

  心跳突地漏了半拍,囁嚅推說:「他對每個人不都一樣?我不覺得自己是例外。」

  織香若有所指的說道:「社長年紀不小了,你的出現也很適時,再說,社長對你垂愛的眼神,是在其他女人的身上看不見的。何況……」

  純柔截斷她的話:「沒那回事,你別胡亂猜,他要的妻子人選絕不是我,而我也不會留在這的。」

  什麼意思?她不留在這,還能到哪去?

  「純柔,你心中還有別人嗎?」

  手中的壽司盒抖動了一下,她的神色一陣慌亂。

  織香也看出了究竟,不過她還是不忘替自己的主人拉票。她這個旁觀者,對羽社長對純柔無言的關心,可全收錄眼底。社長身邊的鶯鶯燕燕,終不及純柔一個人,社長他是不會眷戀那些社交名伶的。

  擱下壽司盒,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我的心中空無一人,你們社長的付出,我是沒齒難忘,但我不能留在他的身邊,我還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的家不在這。」

  她不是故意要說得這麼絕,只是,她的心仍繫在瀚洋身上,看不見身邊還有什麼足以吸引她逗留的誘因。

  「純柔,雖然我在會社仍算個新人,但社長身邊形形色色的人物,卻也略知一二。即使常有美女圍繞著他,但他要的並不是她們。一些空有美艷外貌卻沒半點內涵的女人,社長是不會戀棧的。雖然他的外表光鮮,在在顯示他並不孤獨,但明白他的人都知道,其實他的內心是寂寞的,好比說——」

  純柔愈聽愈糊塗了,織香不過是他公司內的職員,她怎麼對他有那麼多且深入的瞭解?

  「織香!」

  「嗯?」

  她正口沫橫飛的推介自個老闆,純柔突來的插嘴,真是殺風景般的突兀。

  純柔也明白中途插嘴有失禮貌,但她實在猜疑,織香到底是秦沐陽的什麼人,否則怎會知之甚深?她是他的親戚友人、入幕之賓,還是另一種層次的友誼關係?如果真是自己猜測中的某一項,何以她在公司的職位那麼小,又若他二人真存在什麼曖昧關係,她又為什麼在她的面前一再的為他歌功頌德?這不自相矛盾嗎?

  「織香——」

  「我聽見你叫我了,有什麼事嗎?」

  深深歎了口氣。「織香,我只是想問你,你和島悟羽是什麼關係?」

  「純柔,我都喊他一句社長了,我們之間當然是主雇關係,不然還能有什麼關係?」

  她這問話,好似認為她與社長間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似的。「純柔,你該不會是懷疑我和社長間有不當的戀情吧?」

  她說白了,反倒是純柔尷尬的。

  「織香,你明知我沒那個意思。」

  「我知道,但我要你明白,別懷疑社長的人格,他與他的女性員工之間,一向保持一定的距離的,這可是他的原則。」

  他屬兔嗎?不然怎會恪守不食窩邊草的原則?織香自揭這個謎底,她也暫時放下一顆懸吊的心。幸好她們是友不是敵!啊?她怎會將織香視為敵呢?她不曾愛上秦沐陽呀,她根本用不著怕得罪秦沐陽的情人們。何況她身在異地,該以自保為要,少惹她們才是智舉。

  「照你這麼說,你們社長還真有原則。」

  「是呀,他的好,只要你肯發掘,就會發現他渾身上下儘是寶藏。」

  要她挖寶?算了吧!

  純柔低聲咕噥了一句:「機會,我出讓。」

  雖是低語,但織香也大概明瞭她的心態。

  這一番對話,也造就了接下來的尷尬氣氛。

  尊子正陪同來自北海道的高中同學——真治、麗子二人同游京都。

  離了婚的她,很懷念當年在京都的一段情。今日特意重遊舊地,心情是特別的複雜。

  「真治,待會我們可以上黃檗白雲庵品嚐另類的精進料理(高級素食料理)。」

  「好哇,吃膩了黑鮪壽司,換換口味也不錯。」

  前幾天,好友婚變,打電話來找她,她義不容辭地答應款待。請了幾天假,專心陪同好友散心。結果一聊下來,婚變的人挺坦然,倒是她,訴了一肚子幾十年來囤積的苦水與思念。那時,她二人雖面臨婚姻危機,但再怎麼說,都沒有尊子的狼狽。

  尤其她二人在得知尊子離婚的原因就在於島悟羽,兩人更是一再的對尊子勸告,要她回頭尋找真愛,畢竟他現在還未婚,而尊子又是他的第一次開拓者。

  昨夜三人的促膝長談,明顯可見尊子仍沉溺在那一段甜蜜的回憶中,這也莫怪小田俊夫會受不了夜抱佳人,而佳人之心繫在他人身上的日子。就算已經生兒育女了,尊子仍忘不了島悟羽,更氣人的是,小田又自認拼不過島悟家的財大氣粗,在怨氣無處可發洩之際,唯有借酒澆愁。愁未解,人倒氣衰,糾纏了十年的婚姻,也因此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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