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好冷淡的一句。
「純柔,今天我來是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
「是不是角膜到了?」如果是這事,她早知道了。她只是在等待,他打算何時告訴她罷了。
這麼靈,未卜先知嗎?
「你怎會知道?」
純柔抬起頭來感受和風的輕拂,幽幽對他說道:「醫院打電話來,是我告訴奧田小姐,要她打到公司找你的。你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語氣之平淡,叫人聽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可是她並不懂日文的。「月子為什麼不接電話,而是由你接?」
「她正在忙,所以我代勞。」
「你又不懂日文,怎麼和奧田小姐溝通?」
怪不得他犯疑。「她會英文,我們是以英文對話。」
「既然你知道了,也用不著我多費唇舌。本來我還想問你的意見,看來也可以省下了。」
她還以為他會百般刁難後才答應帶她上醫院接受手術,看來是她多心了。
「我的眼睛已失明很久,我極需要光明。」
「明天我先帶你去醫院檢查,看醫生怎麼說,再決定手術的時間。」
「謝謝你,只要我重見光明,我一定會想辦法支付這陣子受你照顧的費用。你放心,我不會白吃白拿你的東西的。」
如此的生疏叫他心寒,原本他還想……算了,留不住的,終究不是他的。
次晨,她早早便穿戴整齊,等他載她上醫院,重見光明的希望所帶給她的歡愉是掩藏不住的,在等待的過程中,她都不知道已在房間來來回回踱了幾十次。
十點鐘一到,他已姍姍而來。
聽見木質長廊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她便開始計算他進來的時間,就連分秒她都不願放過。
羽踏入房間,便看見不知已恭候多久的她。他覺得心灰意冷,不大自然的開口:「你在等我?」
純柔甜甜的笑說:「今天的日子特殊,昨夜我興奮得睡不著覺,一大早便起床了,不過我一點也不疲倦,精神很好呢!」
她的歡喜之情,與所說的每句話,都深深刺傷他的心。
「我們走吧!奧田小姐在等我們呢!」
她看不見他的落寞,也幸好她看不見,不然他會更加痛苦。沒想到,一向堅強的島悟羽竟會敗在她的冷漠無情下。
一路上,她興奮得像只飛出籠的小鳥,不安分的時而笑、時而喃喃不停。
羽好想在半路上便劫走她,教她永遠都看不見,永遠的留在他的身邊。他要囚禁她,他不要她離開。然而,他卻見不得她傷心難過,更不願看見她鬱鬱寡歡,也不要她鎮日鎖愁眉。來到東京醫院,奧田小姐已候著他們。
「MissShu?」
「Yes,Iam。」
兩人在電話中已聊過,現在見了面,就像熟人一般。一路上,奧田與純柔恍若無人的交談不斷。來到眼科室,將他們交給醫生後,奧田才離開。
「三上醫生,依你們的會診,純柔什麼時候可以開刀?」
「純柔小姐的情況很好,我會盡快給她安排時間。」
盡快?能不能再遲些日子?
「三上醫生……」
他正想開口,純柔已焦急問他:「醫生怎麼說?」
羽看了她一眼,輕歎了口氣。「醫生說,你的狀況很好,可以馬上替你安排開刀的時間。」
「太好了,太好了。」她終於可以重見天日了,這會可管不了連日來的暗地傷心氣結。「我終於可以回台灣祭拜父親了。」
一思及可以到父親墳前上香,可以再見瀚洋,她心中的抑鬱一掃而空。
羽心痛的想著:在她可以看見世界後,她第一個想法,還是想回台灣?
在手術日子排定後,他像是消失般的不曾出現,她還擔心他是否會忘了,幸好當天他準時出現了。
「月子,純柔的盥洗用具都備齊了?」
「好了,全好了。純柔小姐從那天回來後,就全收拾妥當了,等的就是今天。」
她不說還好,一說,他的心情更加跌宕,臉色陰沉得嚇人。安排好住院手續,他便離開,只遣派織香過來陪她。
貴子實在想不到,竟有離婚的女人和她搶羽,這太不像話了!那宇花寺尊子算什麼?竟敢與性感美艷的她相爭。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她嚥不下這口氣,氣沖沖的殺至尊子的住所。
叮咚、叮咚,門鈴催得可急。
尊子一身薄綢紗睡衣,睡意正濃地出來應門。
「誰呀?」門一打開,見著了一名氣焰不小的妙齡女子,尊子的睡眼半睜問道:「你找誰?」
貴子一身的超迷你短裙緊得不能再緊,花俏成熟的打扮,宛若電視劇中麻辣情婦的打扮,來意不善的質問:「歐巴桑,借問一下,誰是宇花寺尊子?」
歐……巴桑?!
尊子老大不開心來人拆穿自己的年紀,更可恨的是來人點名找的正是自己,但自己卻不認得她,這……太說不過去了。「你找哪一位尊子?」
「這有很多叫尊子的人嗎?」
據貴子瞭解,這棟小別墅中只有住一名叫做尊子的狐狸精,眼前這個身穿性感睡衣的歐巴桑貓貓狗狗的,雖是徐娘老婦,但風姿猶存……咦,難不成她便是宇花寺尊子?
貴子拉下臉來求證:「你不會就是宇花寺尊子吧?」
尊子最氣不過他人拿這種審視的眼神看她了。「算你長眼,認得出來。不過,你又是誰?幹麼一大清早跑來我家亂吠。」
一大清早?都上午十點半了耶,歐巴桑也學人睡美容覺?再說,如果不是她太過分、敢和她搶男友,她才沒那個心情在這個時間來見她。竟然還敢說她亂吠,這口氣她哪嚥得下?
「醜八怪、老女人,你實在大膽,什麼人你不去搶,敢搶我川真貴子的男友,你是活膩啦?」
什麼老女人、醜八怪,尊子也不先問貴子指派什麼名目,只聽到丑和老二字,就再也堆砌不來氣質與高貴。
「臭三八,乳臭未乾的野丫頭,敢跑來我這瞎扯,小心我撕爛你的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