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易天令。」他沉重地說。
「天令?」山口嘗君雖然驚訝,卻不疾不徐地問:「玥璇可好?」
「你怎麼知道?」話落,才想到可能是王曉月通風報信。就算不是她,以山口嘗君的能耐,沒有什麼事難得倒他。
他只是笑,卻不回答。
易天令旋即苦笑,「她不好。」
「連你都沒辦法治好她的病?」山口嘗君無法置信。因為放眼世界,再也沒有人比他醫術更好的了。
「物理性的治療當然難不倒我,可心病卻是關鍵。」
「她還是不肯就醫?」
「嗯。」
突然間,山口嘗君朗笑出聲,「真難為你了。」他清楚的知道易天令這個人眼高於頂、目空一切,只有人家求他開刀的份,還沒有哪個人敢拒絕他;可是紀玥璇第一次就讓他從台北飛往紐約的途中折返,如今人到了台北還是讓易天令吃閉門羹!
這種「委屈」他易天令何時受過?
「你還笑得出來!」他有些惱怒。
能讓雋冷自持的易天令失控,他還有點不能想像,難不成這個小子愛上了玥璇?
「你叫易天令對吧?」他匆然話鋒一轉,
「廢話!你吃錯藥了!」
「我沒吃錯藥,而是你。」他心平氣和地說。
「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天令無所不能、所向披靡,想要知道的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得知,除非你不用心,或是懶得費心。否則國際上那些赫赫有名的竊盜案件,怎麼能破除?」山口嘗君直言不諱地提示他。
頓時,易天令扯著唇角笑了,冷靜也旋即歸位。「這回我又欠你一次。」
「好說。有關玥璇的狀況,你就隨時與我或紀家的人聯絡,免得他們擔心。」他準備收線。
「等一下。」他還有一件事末說。
「還有事?」
「有關令弟山口賀夫那裡——」
「他怎麼了?」這回換山口嘗君不安了。
「他怎麼了我是不知道,只知我家那個小表妹殷離,大概和他結了樑子,我要出面斡旋。」
「殷離?難怪賀夫有天突然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有個未婚妻叫殷離。」
「什麼?我怎麼可能娶她!」他馬上否認。
「三分鐘前,我已經知道你不可能娶她了。」因為他清楚地知道易天令已著了他小姨子的道了。
「去!你到底能不能幫這個忙?」他有些窘,飛快地拉回正題。
「幫。但是效果可能有限。」
「怎麼說?」
「撇開賀夫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不說,單就他這個人而言,他是一隻笑面虎,你不惹他,他不會找你麻煩;但你若踩到他的尾巴,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這麼說,我還得運用我的關係及設備,將殷離保護得滴水不漏才成?」他笑問,
「哈——身在極道之家,儘管我們現在已經『漂白』了,但勢力仍無達弗屆。不過,賀夫倒是提了個『建議』。」
「建議?」易天令霍地大笑,黑道分子還有建議?
「就是讓殷離親自登門道歉,並將她破壞的商業機密與程式修復,就放她一馬。」
「看來,你老弟也不是省油燈。」
「我說過他是嗎?」山口嘗君也笑了。
「那我——」易天令話末竟,山口嘗君便截下話。
「那我們就暗中保護殷離,既不傷手足情,也算是盡了承諾。」
「你真不愧是——」他打算誇山口嘗君時,再次被打斷。
「我的身份,你知我知即可。」山口嘗君笑道。
「你這個朋友我這輩子是交定了。」收線後,易天令的心情亦雨過天晴。
也許他該再去看看,紀玥璇現在到底好一點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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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不得了了!」田伯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易天令連忙起身拉開房門,「什麼事?」
「紀小姐她——」田伯話末竟,易天令整個人倏如捷豹衝了出去。
一口氣奔進別院,他看見紀玥璇昏死在地上,連忙將她抱了起來,重新安回床上。「該死!」
怎麼連點滴也拔了出來?這個女人不知道這麼做會害死自己嗎?
睇著她緊閉的雙瞳,易天令心痛不已,但醫者該有的冷靜卻沒有失去,連忙按下殷離房間的分機,「喂,離兒,快準備點滴針頭!」
「什麼?」她睡得迷迷糊糊,不知表哥吼這麼大聲做什麼?
「快!全新的一副!你快點給我醒過來,否則我就將你交給山口賀夫!」他威脅道。
一聽山口賀夫這僭名字,殷醒頓時清醒過來,
什麼親戚嘛!一有了愛人同志,手足之情也不顧了!雖然他們是「一表千里」的親戚關係,但也是親戚啊!
見她沒馬上反應,易天令登時獅子大吼:「馬上送來!」
「是!易大夫。」殷離嘟著嘴應道。
暍令過後,易天令再度凝視著已漸蒼白的雪顏,刺痛的感覺再次侵襲著他的心頭……
她將點滴拔下來做什麼?一走了之嗎?
為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只因為他被那該下地獄的女人不經意的一吻?
該死!
突然,紀玥璇蹙起秀眉,低低地哼聲,似乎很不舒服。
「玥璇?」他放低音量喚著,似乎怕嚇著她。
「不要——」她仍舊緊閉雙目,口中低喃。
「好,不要。握著我的手。」他安慰道。
她似乎陷入惡夢中,他能做的就是給予她適時的關懷。
他不願見她有丁點的不適!
不行,她必須提早進行手術,否則以現在這種狀況,恐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他再次拿出聽筒聽診,心跳似乎很微弱,卻規律了許多。他又將心律調整器及相關的配備重新歸位,便解起她的衣衫,挺立的雙峰再度展現在他眼前,凝脂雪膚,正如她的人聖潔而不可侵犯,望著她,他有些怔忡了……
這時,門邊有了些許動靜,他趕緊將她的衣衫套了回去,並按下所有器械的開關,屋內旋即發出一種規律的儀器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