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聽她這麼說,卻霍然大笑,「卑鄙是說你吧。」
「你、你放開我,我答應跟你走就是了。」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果然放開她,因為他知道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請。」
「哼!」她不領情。
「小——」王曉月急急喊住準備離開房間的紀玥璇,又轉向易天令,「易天令,你不可以帶走『曉月』。」
他未作反應時,紀玥璇卻搶白,「你就是易天令?」
昨天下午她來得晚,沒聽見之前的介紹,所以不識此人就是她的「拒絕戶」!
慘了!
聽四姊夫說,那次她拒絕他時,他幾乎不願救她!最後,不知道四姊夫是怎麼說服此人,才經四姊夫指導她的主治大夫,好不容易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想來,這個男人—定很恨她!她現在因察盜罪落到他手上,恐怕是凶多吉少!
等等……
易天令不是心臟科的名醫嗎?怎麼突然變成捉小偷的警察?
最令她不解的是,昨天他竟在展覽會場上出示搜索令!
他究竟是什麼人?
「易天令,你應該只是個心臟科醫師吧?這會兒怎麼扮起了鏟奸除惡的警察?」紀玥璇冷不防地問道。
易天令對她的疑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打擊犯罪人人有責。再說,那塊竊玉是我好友所有,現今遭竊,難道我不應全力找回嗎?」這話說得合情合理。
「你……」她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一時間也理不出頭緒,只好不作聲。
易天令冷冷地睇著忿忿不平的她,突然興念,一把摘下她的墨鏡。
誰知對上她如星辰的雙瞳時,他怔住了。
昨天她病撅撅的樣子尚看不出它的魅力,如今……這帶著點點星火的眼瞳像是魔魅的晶鑽,熠熠發光,彷彿向世人召示著它的存在,佐以兩頰因驚怒而薰成的艷紅,真是人間絕色!
「你太過分了!」她憤怒地搶回墨鏡,又架回了鼻樑。
他也在這時回神。「走吧。」
「曉月。」曉月喊道。
「我去去就回,我就不相信他能拿我怎麼樣!」紀玥璇安慰道。
其實她心底一點兒也沒把握,他是不是會很快放了自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易天令駕著他的積架跑車,載著紀玥璇往回家的路上,從繁華的街道駛進山間綠蔭扶疏的巷道中,—直靜默不語的紀玥璇才開口間道:「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易天令僅是冷笑,也不作答,手中的方向盤卻在此時作了大幅度的轉彎,瞬間煞車。「到了。」
只見一面寬廣且高大的鐵門,正緩緩地打開,這時,迎面而來的人恭謹地向易天令的車身作揖,「少爺,你回來了。」
易天令僅是頷首。車身再次滑動……
「你帶我到你家做什麼?」就算她是嫌疑犯,也不該到這個人的家中啊!這是哪門子的法律?
他仍是不言不語,又是一個大轉彎,一棟宏偉的巴洛克式建築物即呈現在眼前。
紀玥璇必須承認,這棟建築在台灣的確獨樹一格。
「下車吧。」他冷冷地說,人一從駕駛座走了出來,馬上迎上一個和藹的老人家。
「少爺,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話畢,就看見紀玥璇從前座走了出來。
一身黑衣黑褲的紀玥璇,在金光照耀下顯得分外白皙,墨鏡下的眼神他雖看不見,但以他的經驗判斷,它應是璀璨動人的,否則少爺絕不會將她帶回來。
易天令沒有解釋自己行為的習慣,儘管他是看著自己長大的管家。
「先帶曉月小姐上樓梳洗一下,待會兒再帶她下來見我。」話落,他便逕自走開。
「易天令,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有些沉不住氣。
「好意。」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對著老管家說:「田伯,麻煩你了。」再次轉身就走。
田伯也是一怔。
少爺從不帶女人回家,這回是帶回來了,可是……態度卻很詭異。
可是,怎麼說他都是個下人,不便說什麼,相信少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曉月小姐,請。」田伯恭謹地說。
紀玥璇望著他消失的背影,重重地歎了口氣,「有勞您了。」不再抗議地跟著田伯進屋。
誰知易天令的聲音突然從她身後響起,「帶她去一樓的別院吧。」
她嚇了一大跳地反過身子,險險投入他的胸膛,連忙又往後退了去,卻因過於慌張,身子忽然一斜,整個人從旁邊跌了去……
他卻在這時將她撈回胸前,「這麼大個人還會跌倒。」聲音卻出奇的冷淡。
「你若不出聲,我也不會跌倒。」她生著悶氣,呼吸也越來越急。
「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心臟好像不好,那最好不要太激動。」他霜冷地睇著她。
「你——」深深吸了口氣,試圖平穩心緒,卻發現這個男人真有本事將她逼瘋,同時,她也發現他真的很自負。
「田伯,麻煩你待會兒送些點心到花廳。」話說完,他逕自朝二樓走去。
紀玥璇這才有機會打量他的背影——
一身淨白長褲的他,修長挺拔,自然微鬈的棕色頭髮,為他肅冷的臉添了些許暖意,如果他不是那麼冷冰冰的話,他會是個極受歡迎的男人。
不過,她很懷疑,他會在乎別人的眼光與崇拜!
因為這兩天和他「周旋」下來,她發現他是個難纏的人,而且話少得令人抓狂。
可偏偏她現在是他的階下囚,唉……
「曉月小姐、曉月小姐——」田伯一再喚道。
「對不起。」她尷尬地笑了笑。
「這邊請。」田伯帶著她往正廳旁邊的另一棟小屋走去。
「這裡是?」好典雅的房子。她有點好奇會是誰住在這裡?
「這裡曾是老夫人寫作的地方,由於她的膝關節不好,無法爬樓梯,於是少爺就為她特別加蓋了這棟別院,方便她工作及休息。」
「那我現在用這房子方便嗎?」她可不想成為不懂禮教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