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你別怕。」藍森玉低喃道。
澤蘭的小手主動抓住了他溫暖的大掌,似乎得到了她要的安慰,這讓藍森玉有一絲欣喜,但他的喜悅沒有維持多久……
「救我……澤濱……」
又是那個澤濱!
無來由的惱怒讓藍森玉直接甩開她的手,但馬上又因她的痛呼而懊悔。
「看樣子她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還是得快點讓她上岸調養比較好。」房內唯一的第三者把藍森玉的受挫看在眼裡。
劉佬是唯一能讓藍森玉放心進艙房來照顧澤蘭的人,理由是因為他夠老。
「不需要上岸,我已經通知莫奇今晚就放手突襲豐島,我會從那裡帶幾個大夫回船上。」
「有用的只要一個就夠了,主上帶一堆回來做什麼?」劉佬奇道。
「我會給他們每個人表現的機會,有用的自然會留下來,沒用的直接丟下海。」當廢物處理。
「主上提前對豐島採取報復行動是為了這丫頭?」
「只是順便。」他惡狠狠道。
「我懂了,這丫頭是主上特地製造給莫將軍的機會對吧?」
藍森玉心頭一震,但仍舊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許久之後才冷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裝傻?劉佬把他的遲疑全看在眼裡。算了,他總有辦法挖掘出一切的。
「丫頭背上的傷敷了莫將軍送給主上的金絲軟膏後,已經止了血,也沒有發炎潰爛的現象,既然攻打豐島之事這麼急迫,主上不如就專心跟麥大副研究佈局,這丫頭就交給我——」
「然後讓你把她給烹了?」藍森玉冷哼。「我還記得你這鼎鼎大名的御廚一直對丑奴提防得緊,深怕自己的位置被她搶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
「第一,那時老奴還不知道丑奴是個這麼漂亮的小丫頭,漂亮的娃兒本來就人見人愛,」他的話馬上引來主子的瞪眼警告。「這丫頭嘴甜得讓老奴想認來當孫女疼,主上不會因此就想烹了老奴吧?」
「不會,我只會先找人把你閹了。」
「第二,」直接跳到第二,話題會比較安全。「老奴已經知道這丫頭對主上另有更重要的用途,她對老奴的御廚之位已經沒有了威脅。」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她對我的重要用途。」
「主上的意思是醜奴在這船上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不如直接丟下水,省得還得勞煩主上讓出艙房,浪費外面用錢都買不到的稀有藥膏,還要主上沒日沒夜的照顧,太沒道理了不是嗎?」
「……我高興拿她來練鞭子不行嗎?」
「主上指的是哪支鞭子?」
「……」
一陣沉默後,爆喝聲起。「臭老頭!回宮後我一定讓你當第一個被處以宮刑的御廚!」
保證讓他御廚的名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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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為什麼她會這麼痛?好像全身都被火燒了一樣。
啊!她記起來了,不就是那十二下的鞭刑嗎?
她永遠都會記得他的第一鞭落下時,那股痛徹心肺的感覺,讓她不得不把唇都咬破了才能止住自己的痛呼聲;到第二鞭時她已經全身火燒得感覺不到痛,所以第三鞭一落下,她便失去意識,她慶幸如此。
她真的沒想到藍森玉對她下得了手,他夠狠!
所以她要更恨他……
「醒來了?」
近在耳畔的低問使澤蘭在瞬間驚醒,睜開眼就看到那張她準備要恨到底的臉,但她竟然連痛恨他的勇氣都嚇得煙消雲散,只剩下恐懼。
他還想做什麼?!
難道他覺得這樣折磨她還不夠,正等著她醒來再繼續更可怕、更血腥的懲罰?
「你已經昏睡好幾天了,肚子餓不餓?老劉每天都準備了一碗鮮魚粥等你醒來食用。」藍森玉輕柔道。
看著他難得的和顏悅色,讓澤蘭很不能適應,她困難的嚥了下口水,才發現自己的嘴巴幹得像吞了一把沙子。
「想喝水?」他體貼的問,接著馬上端來一杯溫溫的清水。
澤蘭受寵若驚,要他這種自命不凡又確實很不尋常的人這樣伺候她,雖然只是遞一杯水,但這已經是很不得了的奇跡了。
所以……這水肯定有問題!
是放了砒霜還是什麼毒?
她閉上眼往榻內瑟縮著。
也因為她閉上眼的關係,才會錯過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愧疚與挫折。
房內的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虛弱的澤蘭又昏昏欲睡時,藍森玉才終於有了聲音。
「你很喜歡惹我生氣?」
他又要生氣了?!
澤蘭霍地睜開驚懼的眼,尋到他手上仍端的水杯,趕緊撲上前要喝水。
不管背上因為過度掙扎而扯痛的傷口,只要他不生氣,不再拿她出氣,她可以逼自己喝下那杯有問題的水。
「傻瓜,瞧你痛得都快受不了了,乖一點好嗎?」他好笑道,只當她是孩子脾氣。
「我會很乖的。」
藍森玉終於瞧見她惶恐的眼神,原本見到她清醒的好心情隨之黯淡下來。
「你怕我?」心像被狠狠擰了一把。
「我能不怕嗎?你隨隨便便就可以賜我死——」
他忍不住怒道:「住口!我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更不是藐視人命的暴君。」為什麼她不瞭解他呢?
「你氣什麼?我又惹你生氣了?我覺得要討你歡心真的很難。」澤蘭埋怨道。
他陰騖的瞪著她半晌,「……算了,你是該怕我,我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澤蘭錯愕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突然的轉變為何?
藍森玉忽然又無奈的吁歎口氣。
「在這艘船上我是船長,主宰所有船員的命運,絕不能容許任何手下挑戰我的權威,你明白嗎?」
她當然明白,她也算是在船上混大的。
「你讓我很生氣。」
又氣了?
「在不該出頭的時候你偏要強出頭,你以為你真的很行?如果不是陳九手下留情,你早沒命了。」
可是人家陳九都對她留情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