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肉頓時僵硬,臉色逐漸變白,恨不得自己現在立刻躲進水裡,她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口氣嚴厲地道:「請你立刻放開我。」
廣之臉上擺明了不屑,「我只不過成全你想要的而已,你反倒裝腔作勢,得了便宜還賣乖。」他的手故意輕刷她柔嫩背部的肌膚,表情變嚴峻,「你這一招欲擒故縱對我是沒有用的。」
翠珀神經繃到極點,用力推開他,盡且裡將自己的身子放低,往河岸邊走去,卻沒有勇氣在毫無遮掩的情況下走上岸。她抬起額頭,回頭困難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如果你還是紳士的話,請你轉過身去,我要上岸了。」
他暫停了一下,以低沉的嗓音道:「最多我可以把眼睛閉上。」
她倒抽了一口氣,「我不相信你,請你轉過身去。」
「我只能閉上眼睛。」他堅持道。
面對他不妥協的模樣,她也倔強地挺直背脊,四眼在空中交會,周圍變得沉靜。他那會放電的眼眸,使她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完美的男人,沒有女人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難怪他能夠輕易擄獲全球數億女性觀眾的心,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再這樣對峙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她著急起來,最後只好妥協道:「好吧!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別無選擇,只好相信你一次,請你把眼睛閉上。」
他點了點頭,依約閉上眼睛。
翠珀根本不願去想他有沒有閉上眼睛。只是頭也不回地一口氣奔回放置衣服的大石頭邊,藉由大石頭阻隔他的視線,快速將衣服全套在身上,然後像身後有一群惡狼在追她似的,沒命地往莊園方向跑去。
廣之從頭到尾都沒有閉上眼睛,他怎會放過欣賞如此美景的機會呢?她真是美麗的小東西,性感又迷人,她怎麼會認為他不喜歡看到她呢?
翠珀一口氣跑回房間,背抵著門,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停地喘息著,天啊!她都不相信自己剛才哪來的勇氣跑回岸邊,他有遵守約定嗎?她眼神裡明顯地充滿懊惱,沮喪地趴在床上。
剛才的畫面片片段段沒有前後,再度在她腦海裡重新上演,臉頰因回憶起那些事情而火熱。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走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接著在她隔璧的房間門打開又關上,她的身體也隨之由僵硬而放柔。
她躺在床上,眼眸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臉上了無睡意,在床上翻了又翻,精神呈現亢奮狀態,不論她是用數羊或是強迫自己腦子停止思考,還是沒辦法睡著,直到天際泛白,她才疲累地沉沉睡去。
當翠珀睜開慵懶的眼睛,翻個身準備再繼續睡下去,突然間,她記起時間,火速地爬起衝進浴室,換了衣服趕快下樓。
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不知這會兒他是否起來了?
皺著眉頭,她在客廳裡看不到半個人影,視聽室、書房、庭院、廚房全找遍了,但都不見他的蹤影,最後她看到留在客廳茶几邊的字條——
我到雅加達去了。
籐田廣之
翠珀放下紙條,原本擔心一整夜的心,現在得到緩刑了,她大大地鬆了一 口氣。
他到雅加達去做什麼呢?從來都沒想過他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前些日子報紙上還報導他拒演一些可能賣座的影片,反而去挑選從未嘗試過的角色,但票房成績卻平平。
他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跑到島上來的嗎?他對自己而言,是個像星星一樣遙不可及、像風一樣捉摸不定的人,卻深深牽動她的心。
如果他能喜歡自己的話……突然間她打斷自己的思緒,臉色蒼白,天啊!自己怎能有這種想法呢?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自己太閒沒事幹才會在這裡胡思亂想的。
她著急地起來走動,最後決定回農場去看看。
** ** **
翠珀意外地發現信箱裡有一封台灣來的信件,她欣喜若狂地撕開信件,專注地閱讀起來。
親愛的翠珀:
接到你的來信,知道雨農已經過世了,這有如青天霹靂的消息令我感
到萬分傷心,在這世上惟一的兒子居然比我先離去,我簡直無法接受這個
事實的打擊。
萬萬沒想到,十五年前的一別,竟然造成我們母子天人永隔,世上最
悲哀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更何況我連他的最後一面也沒見著,這
樣的悲痛你是無法體會的。
現在我惟一想到的事,是杷你接回台灣與我同住,以彌補我痛失愛子
的心情。近期之內,我會請你的堂哥——李侑成到島上接你回來。
迫切想見你的奶奶上
合上信件,翠珀眼神陰鬱地望著遠方,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根本沒考慮過要回台灣去這個問題,她該怎麼辦呢?
深歎了一口氣,她把信放進抽屜裡,心裡感慨萬千,環顧了房子一眼,決定清理清理已佈滿灰塵的桌椅。
這時莎娜衝了進來,「你回來了。」
翠珀開懷地看著滿臉通紅、眼睛閃耀著光彩的莎娜,「你的氣色看起來好極了,是不是跟立士之間的戀情又有進一步的發展呢?」
莎娜綻開愉快的笑容,「翠珀,我真的要謝謝你,你為了成全我跟立士,自願到島的南端日本人家裡去當管家,你真的對我太好了,而我也不辜負你的期望,這幾個星期以來,立士似乎漸漸明瞭我對他的感情,我們每天相約黃昏後在海灘散散步,彼此分享了很多各自對事情的想法與經驗。」
翠珀眼眸放柔,她為莎娜感到高興,「這樣就好。」
莎娜激動地握住她的雙手,感激地道:「由於你要將農場賣給立士,所以他現在雄心萬丈,一連串改造農場的計畫等待他去實現。他一點也不想繼承家中經營旅館的事業,因此每次我們見面的話題都是繞在農場上打轉,見他眼睛閃著光彩,我最愛看他這模樣,好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