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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她衝出了房門,掉著眼淚,對他的背影大喊。

  面對他的無情冷漠,她想念親情的溫暖,想念朋友間你來我往的默契交流。

  她想念家鄉,真的好想回去。

  月龍的心被深深揪緊了,剎那間差點不顧一切回頭。

  「別鬧了,去睡吧,我遲早會讓你瞭解一切。」天曉得,若放得下,他何需一再壓抑自己的感情逃避她?

  看都不想看她一服?!背對她的月龍,幾乎有轉頭掐毀死她的衝動,她不知道,不代表他就真的置她於不顧,無視她的存在呀。

  「呵,你以為我今晚還能成眠?」她淒冷地笑,疑問只換來他再度沉默。

  夜裡的冷風,透人她貼在單薄的衣著上的皮膚,令她瑟縮發冷。

  身體冷,她可以加件衣服。

  心呢?月龍恐怕不明白,他始終不屑一顧的態度,讓她此刻的心冷到何種程度。漫漫長夜何以為繼?他走,徒留她心寒一夜哪。

  「你有權無視我的存在,你可以蔑視我可笑的感情;但你給我聽清楚,如果你現在不回頭看我一眼,我會恨你,恨到地獄都恨你!」

  她爆發了,再也無法忍受他的態度。

  月龍猛然轉頭了,在皎潔的月光下,俊容佈滿令人恐懼的陰霾。

  龍現身了,帶著地獄所生的青焰之火。

  他等著,亦得到他預期的反應,隱藏在無表清底下的心,就這麼被狠狠抽了一鞭——夏琳心錯愕得張口結舌,恍惚間跌坐在門檻上,手扶著門卻無力站起。

  她看見了,清楚看見他的黑眸。他的臉……

  夜露微涼,池蛙低鳴,冷冷的風呼嘯著,無情的時間卻在兩人間凝結。

  寒意,她打心靈最深處起顫。

  那……那是什麼玩意?醜陋糾結、像風乾橘皮般凸起不平的疤,竟然像惡魔的毒液佔據月龍原本美麗無瑕的右臉,清晰嚇人。

  難道——那是他在那場火海裡,為救她所造成的傷?!

  怎麼會呢?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這麼說,他是在意臉上的疤,怕嚇著她所以不肯面對她?

  老天,她還以為他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誰知、誰知……

  不難看出,他的臉有接受治療美容,三個多月前,剛受傷時傷口恐怕更嚴重。

  他愛她,她心疼地從他黑眸裡讀了出來。

  想到自己對他說過的話,她自責又心痛,心底有滿滿的歉意。偏偏受震過劇,她只能愣愣盯著他的臉,道歉擠不出口,雙腳也虛軟得站不起來。

  那麼美的臉卻……都是她害的!

  她知道自己必須開口,必須說些什麼,聲帶卻選了最糟的時機罷工。

  天知道,她好想抹掉他眼中為了保護自己所產生的嘲弄。

  她來不及開口,只見月龍嘴角掛著令她心痛的冷笑,無情中轉身離去。 他受到傷害了,她知道。

  老天,她真的知道。

  為什麼自己就是出不了聲喊他,為什麼無用的雙腳,就是無法從虛軟中振作起來,好讓她能追上他解釋?喔,她恨自己!

  無聲的吶喊,如雷響遍她心底,她就是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眼睜睜,她頹然看著月龍一如來時,消失在無聲的夜裡。

  =====

  「該死,那白癡女人在做什麼?」月桀在暗處低咒。

  月龍轉身後的神情,躲在不遠處偷偷打量的月桀和月湟一眼收盡,兩顆心同時被刺激得縮緊。他們沒見過月龍曾幾何時,有過如此受創的表情。

  可歎,那罪魁禍首沒見到,永遠不會懂她的反應多傷人!

  「既是白癡女人,自然是做很白癡的事。」 月湟不疾不徐地接口,引來月桀一記白眼,才認真些道:「其實你我都知道,她的反應很正常,不過是被嚇到,無法接受檉的臉會毀成那樣而已。」

  認識月龍的人,大概都只能接受,他俊美無儔的臉自然老化,而不是突生變化。

  「哼!」讓檉受到傷害的人,根本無情可饒。

  「別哼了,還是看看怎麼化解他們之間的僵局吧!」月湟歎口氣,就事論事。

  那女人慌亂的眼神看來,不像太在意檉臉上的傷,恐怕只是一時出不了聲,受驚過度還沒復原罷了。

  唉,可憐喲。只有他看得出來。

  「讓她自生自滅好了,沒用的女人!」又不是看見怪獸,竟然可以嚇成那樣。

  見過月龍受傷時期最嚴重的情況,三個多月來日日相對,月龍有傷的臉亦慢慢轉好,月桀和月湟早習慣到完全不去在意,甚至可以無視。 只有初見的人,才會被嚇得在意那醜陋的疤。

  「沒用的女人極有可能是咱們跑不了的大嫂。」月湟含笑提醒.

  核對那女人的在意,不用他提醒,桀也該清楚。

  侮辱月龍妻,其罪可誅耶!

  月桀咬了咬牙,也只能不甘地冷哼一句:「還不是!」

  「還不是,只代表她有極大的機率是。」 眸子問了閃,月湟忽然湊近月桀耳邊,細聲鼓吹:「不然,你趁她還不是,想辦法除掉她,你就不會有個無用的大嫂了。」

  「湟,我和你有深仇大恨?」冷睇兄弟,月桀瞇眼陷入深思。

  「有嗎?」月湟萬般不解地聳肩,無辜地問:「咱們啥時結下什麼深仇大恨?我實在想不到任何一條,不如你說來聽聽囉。」

  「若不是你盼我早死,你會鼓動我去要那女人的命?」月桀冷冷瞪著月湟。

  還不是和即將是同義,要了那女人的命,他也不用活了。

  「好歹也是親手足,我怎麼可能盼你早死,你這話很冤枉人哪。」月湟很努力喊冤,推卸責仟,「我是聽你的語氣憤慨,很為檉不值,怎麼會愛上那種無用無情的女人,才提個建議給你聽,可沒有任何意思。」

  「哼,你還記得檉『愛上』那女人?」還說不是想害他。

  他就不相信,湟會比他喜歡那女人多少,分明是想借他人之手除己怨,賊子。

  「啊,夜深了。」

  「然後呢?」又想轉移話題,蠢招。

  「嘿嘿,檉都走掉大半天了,我們於嗎杵在這兒吹夜風,聊得像兩個傻子?」要聊天,至少該回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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