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陌生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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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以往那些覬覦少爺的烏鴉,早該自慚形穢地避遠些,免得弄髒了少爺的眼。

  太好了,相信老爺子也會很滿意這個孫媳婦。

  一如老管家猜想——澤渡家的老爺子見了永井惠,病氣彷彿消退大半,眸底全是滿滿的讚賞,不斷地喃喃低語:「好好、好、太好了……」看到老爺子歡喜,澤渡家的長媳也露出笑容,對永井惠很是友善。

  「澤渡爺爺,爺爺和奶奶要我代為問候您。」任房內的人評量,沒有任何壓力感,永井惠從容地微笑問候。

  「奶奶說了,惠才知道澤渡爺爺急著見我,請澤渡爺爺原諒我貪戀櫻花美景,昨日先和朋友約了去上野賞櫻。」先聲奪人的道歉,出自她溫婉的口為自己脫罪,不失為替奶奶顧全顏面的好方法。

  「沒關係、沒關係……你走近些,讓澤渡爺爺好好瞧瞧。」聽她這麼一說,澤渡老爺子的神態裡,哪還有昨日的暴怒。心情顯得極好,他甚至笑開一張嚴肅的老臉,教澤渡家的長媳和老管家都頗為詫異。

  他們曾幾何時見過……老爺子笑了?

  一個永井惠,對於老爺子的病情,竟比什麼藥石偏方都有效。

  要死又不早死的老頭有大近視啊?

  為了報答這老頭的鬼恩,爺爺罔顧她的意願,害她活得這麼「辛苦」.一想到這件事,她就覺得眼前的老人討厭無比;要不是聽說他時日無多,肯定是禁不起「嚇」,她不刻意淨露醜態、嚇他個老人家七葷八素才不甘願罷休,哪還會表現得如此溫良端莊。

  滿心藏著惡毒念頭,永井惠卻微微笑點頭,順從地走上前。

  溫柔又美麗,多麼像當年含羞帶怯的典子啊?往事歷歷在目,澤渡家的老爺子感慨又激動,不由得想起當年拱手讓給永井的初戀情人。

  在澤渡老爺子眼中,永井惠和往日情人的影子重疊了。

  「澤渡爺爺……您不舒服嗎?」走到床邊,發現老人家的眼眶微微泛紅,永井惠錯愕地收起詛咒的念頭。

  「您需要休息的話,我明日再來……」心有不甘,想想而已嘛!她並非真心咒老人家早死……

  「不、不……我沒事。」想多看她幾眼以緬懷舊愛,澤渡老爺子急忙搖頭,想起事情又道:「典子已經將你的行李送來,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澤渡爺爺這裡了。」永井惠想詛咒,浪費了自己的同情心。

  很艱澀地,她將所有差點罵出口的話,都硬生生忍了下來。

  面對澤渡家滿臉笑容的爺爺,永井惠只是露出些微訝異,溫婉地輕笑。

  「真的呀?奶奶忘了說,我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呢!不過,既然奶奶和澤渡爺爺已經替我處理好瑣事,那我就不用兩地奔波了,謝謝澤渡爺爺。」多乖巧是不?別懷疑,看不到她心底那副咬牙切齒的臉,是老人家此生的福氣。

  委屈著自己,都是為了「報恩」哪!簡單兩個字,多令人頹喪無奈。有恩必報,是永井家的家訓,讓人不免懷疑,是為了她有今日而刻意定下。

  從小的教育,教她根深蒂固的信奉、嚴守。

  不負爺爺奶奶所望,澤渡家的老頭對她很滿意。

  解決了老的,該換小的了……

  即將見到「未婚夫」之前,永井惠在推開紙門前頓住了腳步。

  她的腦海裡,突然躍現了一張清俊的臉龐。不由得晃了晃腦袋以驅離雜思,她強迫自己別想得太深入,得將那張臉永遠深深鎖在內心的記憶盒裡。

  是無緣哪!才會連培養真感情的機會都這麼眼睜睜地錯過了。

  不該多想那個人,該面對的是她的挑戰。深吸一口氣,將新鮮氣息納入呼吸道,鎮定情緒後,永井惠才輕輕推開了紙門,優雅地跨著小步入門。

  背對著她的,是一道身著紫藍色和服的偉岸身影,正襟危坐於沉香和字畫前。

  僅是背影的氣息,即散發出她記憶中輕輕一瞥的嚴肅冷酷的印象。

  聽見紙門拉開的聲響,早知道來的人會是誰,澤渡幽並就坐姿緩緩轉過身。

  不出所料,是她。不用瞥向澤渡涼此刻所隱藏的位置,他也能猜想出——涼此刻必然滿臉震驚錯愕,對於眼內所見之事難以確信。

  「澤渡先生,你好。」面對那張剛毅的酷顏,永井惠僅是禮貌性地問候,優雅地跪坐下來與他平視。就算今天去接她的人不是他本人,相信他也知道她的身份。

  不然早在她出現在這裡之前,也該有澤渡家的下人前來向他通報過。

  對於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基本上她是毫無興趣深入瞭解,在答應爺爺和澤渡家的婚事之後,自然並沒有查問過有關他的資料。

  然而,在永井家門前那匆匆的一瞥,已讓她有了粗略的印象。

  「你是永井惠吧!」澤渡幽並此刻的眸光深沉,令人難以捉摸他的想法。

  「是的,可惜我是。」對於他,她少了對老人家的謙遜。

  沉吟了會兒,澤渡幽並淡淡、簡潔地問道:「你對於這樁婚事,有所不滿?」要聽不出她話裡所藏的玄機,實在得是腦筋夠遲鈍的人才行。聽她的口氣,是有意把話說在前頭。

  涼此刻是什麼表情……心中又作何感想?他真的好奇。

  「澤渡先生,我們素昧平生。」像是溫和的提醒,她又露出難掩嘲諷的微笑。

  「就算你見過我的照片,我也不認為如此草率的允婚是聰明人該有的明智之舉。」她在暗諷他不懂拒絕,害人又害己。

  就澤渡幽並所見,眼前穿著傳統和服端坐著、一顰一笑的舉止皆優雅古典、彷彿從古畫裡走出來的絕色美女,令人難以想像她的話鋒會如此犀利、咄咄逼人。

  傳言和現實似乎頗有差距。

  而且她也以為——他是她將下嫁的人?男的要他替,女的認錯人,簡直是亂七八糟的一對。這下子,他連解釋都可以省了。

  他們兩個人在吻過、抱過之後,顯然依舊對彼此陌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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