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呀!可是不甘心有什麼用,要是身為凡人,她還有幾分勝算,只是一旦身份曝露,心上人會把她當妖怪來看,不!她不要。
她頹喪的倒臥在榻上。正值黯然神傷之示,不知何時鑽進被窩中取暖的小老鼠吱吱的竄出來,把冰琪嚇了一大跳。
「氣死人了,連你這小畜生也在笑我?」她彷彿看見它的嘲笑,一把無名火從腹中燒起。
她手指一比,一道冷光疾射而出,將東竄西逃的小老鼠活活的凍成冰塊,僵硬倒地,這才解了心之恨。
躲在窗外等著看好戲的貝烈蘭,整個人都傻掉了,眼睛眨巴了幾下,懷疑自己眼花了,不然怎麼會看到有人把活老鼠變成冰凍老鼠。
她心裡發出奸笑聲,嘿、嘿,這個討厭的女人居然會使妖法,這下給她抓到把柄了吧!她就說這女人不簡單。
冰琪在氣頭上,也沒多留心,只把那只死老鼠當作那野丫頭,一腳將它踩碎洩恨,那殘酷無情的手段讓貝此烈蘭大為吃驚,哇塞!這女人夠狠。她伸伸舌頭,忙將腦袋瓜子縮回去。
「砰!」的一聲,貝烈蘭按照慣例連門沒敲,那聲巨響就是宣告她的到來。
「我回來了。」她笑噗噗的拉張椅子坐下。
「你在外頭又做了什麼事?」不是尹流星疑心病重,而是太瞭解她的個性了。
貝烈蘭笑容可掬,「沒有呀!我什麼都沒做。」
「是嗎?你真的沒闖禍?」天要下紅雨了,這妮子也有奉公守法的一天。
她白了他一眼,「別老把我當作惹禍精行不行?人家我也有文靜的一面,不要門縫裡看人,把人給瞧扁了。」
「誰教你案底太多,令我不得安心。」這兩年來的遭遇,讓他心有餘悸。
她從鼻孔裡哼氣,「過去的都過去了,你這人就是會記恨,男子漢大丈夫,心胸就要寬大一些,跟我這種小女子計較什麼。」
真是強詞奪理,得了便宜還賣乖。尹流星嘴巴咕噥。反正每回跟她鬥嘴,輸的人一家是他,誰教自己沒有蘭兒的臉皮厚,黑的都能被她說成白的。
「既然沒事就好。蘭兒,我們明天一早就上路,等拜訪過狼王之後,你就得乖乖跟回棲星山,不准玩什麼花樣,要是再敢偷溜,我鐵定不饒你。」尹流星正言厲色的加以警告。他要不光說清楚,不曉得途中她又會有何變卦。
貝烈蘭雙手托腮,眼睛往上吊,不情不願的道:「知道了,你已經說過幾百遍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你呀!真不曉得怎麼說你才好。」此時他就像做父親的人,面對自己調皮的孩子時,真是又氣又愛。
「說我是你的開心果,讓你這兩年枯燥乏味的日子豐富不少,多虧有我,你的人生才是彩色的,你該感謝我才對。」她大言不慚的接話。
尹流星著實佩服得五體投地,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普天之下沒人比她厲害。
「是是是,遇上你這災星,唉!我認了。」後面這三個字,道盡了他心底的悲哀。老天會這麼安排,必定有他的道理,他再不認命,只是自尋煩惱。
她霎時跳了起來,走路都有風了,「看在人今天這麼好說話的份上,晚一點讓你看一場特別的好戲,包準你這輩子都沒看過。」
尹流星提防的瞅著她「你又想搞什麼鬼?」
「不要緊張,等我準備好,就告訴你。」這麼好玩的事,觀眾當然要多才有趣。
「冰琪,你究意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要開口?姥姥快等不下去了。」這是霜霜第二次來質問她,冰琪無言對。「說話呀!為什麼不說話?」
「大姐,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內心的痛苦有誰瞭解。
霜霜吐著寒氣,兩眼直視進妹妹的心坎,「你還是愛上他了?冰琪,你向來冷靜理智,為什麼知法犯法?愛上凡人是大忌,你——」
「大姐,求求你別再說了,我知道我不該愛上他,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要是可能的話,我也不想這樣!大姐,我對不起你。」她淌下兩行情淚,雙膝一屈跪下,承認自己的感情。
「你——冰琪,難道你忘了姥姥中了毒嗎?她是我們僅存的親人,若沒有拿到他的血,姥姥怕是再也撐不下去了,你忍心眼睜睜看姥姥死嗎?你太自私了!」霜霜想用親情喚回她的理智。
冰琪沉重的點了下螓首,「大姐罵的沒錯,我是太自私了,可是,我真的無法在喜歡的人面前說出自己就是雪女,不是人,我真的沒辦法呀!」
「冰琪,你別傻了,就算你不說,你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他遲早都會發現的,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馬上去找他——」霜霜不能看妹妹再陷下去,那是自取滅亡,她一定要拉她一把。
冰琪心如擂鼓,「大姐,讓我再想一下——」
「有什麼好想的?冰琪,你別被感情弄昏頭了,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男子罷了,不值得你為他丟了命,你聽大姐的話,不然你會後悔的。」霜霜這才明白妹妹和母親一樣,對感情都太執著了。
就當兩姐妹在屋裡爭執不休的時候,貝烈蘭硬拉著尹流星來到冰琪的房前,要讓他目睹那女人施妖法的情形。
「蘭兒,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他壓低嗓子問道。
「當然有玩的事,我告訴你,那女人會施妖法,你仔細看清楚。」貝烈蘭不動聲色的將窗子打開一條縫隙,好奇的注屋裡窺看。
尹流星倒抽口氣,拎住她的後領往後扯,「太不像話了!你愛玩歸愛玩,沒想到現在連偷窺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豈有此理,跟我回房去。」
「我不要——」裡面還有一個冰塊美人,她要看清楚才行。
「蘭兒!」他低吼一聲,半拖半抱的要將她帶走。
屋裡的兩人立即警覺的睬向門口,下一秒,冰琪已經打開了房門,當場將他們逮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