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明山眼光溜向坐在任家齊身邊的白麗琪一眼,又不太敢明說。「還沒有,只是……董事長,能知道這項計劃的只有在場內個人,而跟江氏有來往的人更是屈指可數,只是沒有證據我不敢肯定。」
聽到這種暗示,任誰也猜得到他指的是誰,紛紛把眼光瞟向白麗琪。
白麗琪壓抑住屈辱。她畢竟跟在任家齊身邊五年了,什麼樣的場合沒見過,像這樣的攻擊她可以忍受下來,因為她知道任家齊不會因為他的暗示而冤枉她。
任家齊又將注意力盯向總經理李立群。「你的意思呢?」
李立群連聲說:「我認為毛經理的話很有道理,若非如此江氏企業怎麼知道我們要收購飯店的計劃,而且價錢只比我們高一點而已?」
「是嗎?真難得你們也有意見相同的時候。」任家齊牽動一下嘴角勉強算是個笑容,可是眼睛裡卻包含著更危險的光芒。
「董事長,這件事對公司是一大傷害,一定要找出這個害群之馬。」毛明山義憤填膺的說。
李立群也難得的幫腔。「是啊!董事長,越親近的人越是危險。」
任家齊看了看他們兩人,這兩隻老狐狸,一旦出了事,只會把責任往別人的頭上推,自己倒是推得一乾二淨。
「原來如此,那你們兩人算不算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呢?」他故作輕鬆的問。
「啊!」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一聲,都傻住了。
白麗琪在旁邊趕緊拿起文件掩住自己的笑聲,心想,任家齊這一招真是妙透了,反而把他們問得啞口無言。
「你們兩個人給我聽清楚,限七天之內把這件事弄清楚,否則……念在你們對公司勞苦功高,我會讓兩位提早退休。」
退休!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哪一家公司能比得上在任氏的職位和薪水,說什麼也不能退休。
「是,是我們一定查清楚!」兩人早就嚇得三魂七魄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還有,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准做任何的人身攻擊,凡事講求證據,如果有任何的謠言產生,我唯你們是問。」任家齊的眼光繞了一圈,定在毛明山身上。「毛經理,我一向不相信謠言,但我卻在考虎是不是該整頓一下業務部門,它是屬於你的管轄,你是否該去追查謠言的來源,並徹底的澄清。」
「董事長的意思是……」
「受賄的傳聞你不至於沒聽過吧!」見毛明山臉色竟能做保持不變,足以證明這人著實不簡單。
「那全是謠言,董事長,那分明是有人故意栽髒、嫁禍,我的屬下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毛明山一副神色自在的樣子。
任家齊話中有話的表示,「那就好,我也不希望有這種事發生,我最痛恨被欺騙;更恨人玩屍些不光明的手段,我深信每個人對公司的向心力,但是若對公司有不利的舉動,不論過去對公司有多大的功勞;我一定秉公處理,絕不寬貸。」
「是……屬下明白。」毛明山終於在任家齊嚴厲的措辭下動搖了。
能從他口中聽到他自稱「屬下」,這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可見得其中大有文章。
會議一結束,眾人像大逃難一樣,一個比一個溜得快,任家齊等全部的人走光,便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董事長,你還笑得出來?」白麗琪瞪視著他。
他清了清喉嚨,「嚴麗琪,別一副好像我受了刺激,神智不清的表情。」
她不解的問:「董事長心情還能那麼好,我實在想不透。」
「是嗎?連你都猜不到,何況是他們呢?麗琪,你猜是誰洩漏這個秘密?」
「我猜不到,除非有證據,這不是董事長說的嗎?」她據實回答。
「沒錯,可是我已經知道是誰洩漏的了。」
「是誰?」她好奇的問。
「我。」他終於將答案揭曉,可是誰會相信他竟白白送了一筆大生意給別人呢?
「這下白麗琪更認定他瘋了。」為什麼?那筆生意值好幾千萬,甚至高達上億,他也認為飯店的計劃大有可為,為什麼平白要放棄呢?「
他拍拍她的肩,「麗琪,別太激動,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老實說,我前陣子跟江維志見過面,我認為他是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雖然沒有他父親的精明老練,可是做起生意來有幹勁也很有想法,私底下我們也談到這項計劃,我們的意見挺契合的。」
「所以你讓給他了?」她心中雖高興任家齊如此稱讚他,但她畢竟身為任氏的一員怎可存有私心。
「不,我們達成協議,用合作的方法來實現這項計劃。」他搖頭道。
「那為什麼要毛經理調查這件洩密案?」
任家齊吸了一口方才點上的煙,露出一絲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微笑。「你應該聽過一些謠傳吧!有關毛經理受賄的傳聞?」
「那或許是謠言,毛經理在公司三十多年了,他應該很清楚如果他這麼做的下場,他怎敢做出這種事來?」
他捻熄香煙,準備往外走。「也許是因為他從不把我放在眼裡,總認為他做得天衣無縫,沒料到我手中早有他受賄的證據,所以這次我只是給他一個警惕。」
白麗琪幫他開了門,問:「董事長,你想怎麼做?」
「暫時按兵不動,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了,那個人在人前是一套,在背後又是別一套,我倒要看看他玩什麼把戲。」任家齊胸有成竹的笑說。
紀少秋被請進任家位於郊區的別墅,這裡很安靜也極淡雅,就像它的女主人一樣。
自從和宋佩君誤會冰釋之後,他便極力的想重拾舊愛,恢復那段逝去的戀情,怎奈她已心如止水,不想再談論情感,所以他只要有空便來找她聊聊天,藉以多接近她。
「今天學校沒課嗎?」宋佩君問。
「只有早上兩堂,下午沒有所以過來看看你。」
她明白他的用心,也不否認心裡也有些心動,畢竟他是她這輩子唯一愛過的男人,只是想想如今兩人已經是五十歲的人了,過去那段癡纏的戀情如今已漸漸淡去,留下的後遺症才是讓她頭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