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像嗎?」
「我也不曉得,可是他說話的神情,像極了鍾玉郎。」
李馥正打著電腦程式,準備列印資料出來,群鳳幫不上忙,只能靜靜的望著她忙碌的動作:「你有事瞞我,對不對?」
李馥被群鳳這麼一提給怔住了,所有的程序都混亂了:「你在胡說什麼?」
「我如果沒猜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卻不知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李馥又繼續列印的動作,然後將稿給列出來,在列印當中,她一直思考著是否告訴群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群鳳……」
電腦列表機的來回嘎刷聲讓人心煩,但固定而頻繁的一來一往並不會覺得躁急,也許正可彌補這過於安靜的安間。
「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在乎《淚灑》?鍾玉郎到底和你有些什麼關係?」
群鳳話一出,李馥的臉色已難掩失控的塌垮;群鳳並不是要挖出她的隱私,只是不忍心見她獨自將心結扛住,再堅強的人也需要知心的好友調解心灰意憂悶。
「『他』是不是你過去的男友?」
李馥本來有些苦悶,但被群鳳一猜,心防有如潰堤般:「也許可以考慮下一部小說的題材。」
「不許你開玩笑。」
群鳳的正經讓李馥敝住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哈哈大笑的音域蓋過了電腦列表聲,群鳳無奈只得跟著她笑:「沒正經,我是怕你做傻事,真是好心沒好報。」
群鳳恢復往日的風趣,頂了李馥兩句,豈知李馥的淚突然嘩啦啦的洩了出來。
群鳳束手無策的呆望著她,不知該如何行動,下一分鐘她只得跟著她哭:「李馥,別這樣,你這樣我也很難過。」
李馥幾乎是說不話,太久了,這秘密自己已經抑壓二十四年了,從她沒意識到有了夢的概念後,「它」總是因擾著自己。
終於,李馥停止了嚎啕,但仍啜泣著:「群鳳……」
她仍抽噎著,讓人直想保護她,連身為女人的群鳳都忍不住擁她入懷:「沒關係,只要我在你身邊,絕對沒人敢來欺負你,忘了那段不如意吧。」
李馥在抽搐後,深深呼了一口氣,徘徊眼角的淚準備著下一波的湧動,滿臉的淚很快被空氣中的氧淡化而俱干。
「群鳳,不是你所想像的。」
李馥起身打開窗戶,一陣蓄勢待發的勁風早虎視眈眈的想衝進室內,只差那扇強化玻璃阻擋著,李馥的舉動正給了「它」一個機會,窗邊的銅鈴這時也被吹得胡亂奏著。
「我常作一個相同的夢,有幾時《淚灑》是我的夢。」
「你的夢?」群鳳有些不明白。
「是的,我的夢,從我有記憶起,《淚灑》的劇情就一直重複的出現在我的夢裡,我不記得夢中人的臉孔,但每一個細節我都一一的寫下,於是有了《淚灑》的出爐,這是我第一部但卻是最慢才寫成的作品。」
群鳳愣住了,怎麼會發生這般奇怪的事:「那喬敏是……」
李馥回過頭,停格半響才點頭。
群鳳訝異的不敢相信,錯愕般的神情是李馥所料想的:「那也許是我的前世,可是我不敢確定。」
「鍾玉郎是……」
「這就是我的目的,尋找鍾玉郎。」
群鳳終也明白了,原來就是這樣,但是,為什麼不把石俊言列入呢?
「我對他沒有感覺,甚至是厭惡,可是他對我說的那句話讓我刻骨銘心。」
「你是說『今生不逢時,來生必相逢』這句話?」
「嗯。這句話在小說裡根本沒有,但夢中有人對喬敏說過,我沒法想起是誰說的。」李馥有些矛盾。
「他會是鍾玉郎嗎?」
群鳳小心的問,一陣風忽然吹進來,吹亂了電腦紙,李馥很快的整理好:「我不知道,所以心裡很亂。」
李馥就這樣蹲著沒有起身,蕭瑟的背景讓人心酸。
她父母在一次度假中飛機失事身亡,已經十年了,要不是父母還留下一筆教育金,李馥恐怕度不過完整的少年生活;而她父親是有錢人的獨子,但在娶了母親後便與家裡斷絕了往來,直到身亡甚至今昔,李馥都末曾和他們有過聯繫,除了爺爺奶奶,還有個末出嫁的姑姑,李馥卻從沒見過他們。
「我過去陪你住幾天。」
「回去吧!我會很好的。」
「真的嗎?」
「嗯!」
「可是……我不是留下來好了,反正曾路知道我在這時,不回去也無所謂,對了,沈翔一怎麼辦?」
「不怎麼辦,我沒說要換人啊!」
群鳳先是一愣,然後才笑出來。
「我該理智的面對這件事才對,也許事情並不如現在所看到的,對沈翔一,我比較能安心,石俊言總讓我心浮氣躁的,看到他實在提不起勁。」
「可是石俊言比沈翔一俊俏呀!」
李馥作勢要打群鳳時,她討饒著:「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
「算你知趣。」
「你現在要怎麼做?」
李馥想了一下才道:「反正謝瑩瑩是女主角,干我何事!再說,也許那只是個夢,未必那只是個夢,未必是我的前世啊!順其自然吧!猜測的不一定是真的呀!
群鳳怎會不知她只是在安慰自己,而事實上,除了讓她靜靜地排解之外,也別無更好的解決方式。
第二章
風吹著銅鈴脆亮的響著,白色的窗簾也配合著風的節奏,飄晃不已。
李馥正睡得香甜,至少這個覺不再讓她覺得愧疚。
門外的電鈴聲不識趣的響起,催魂似的讓人不得不離開那個溫柔夢鄉。
她瞇著眼望著貓頭鷹時鐘,才凌晨兩點多,誰會選這個時間來呢?
隨著門縫的逐漸擴張,她看見完整的他:「石俊言?!」
李馥猶豫了,她一向少與石俊言打交道,幾乎可用『交惡』來形容,三更半夜的還帶著醉意來找她,絕非善意!那雙手便不自覺的想把門關起來。
「怎麼,你也會怕我?」
石俊言譏笑她,但也因而跌得東倒西歪,而當石俊言開始嘔吐時,她也顧不得善意或惡意的將他拖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