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一生面對一次這樣的掙扎已經太多,而杜雲喬卻遇上了兩次。同樣都是為了得不到他的愛,而自殺的女人。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女友。曉暘知道在別人眼中,他是運氣不好,可是在當事者眼中呢?這是造物者給他的試煉?獅或是無情的戲弄?
「我以為她與我母親不一樣。」
激動的口吻退去,杜雲喬搖著頭說:「她看來懂事、成熟、賢淑且個性溫柔,和我母親截然不同,有著溫馨的家庭味道。她對我告白時,嬌羞地紅著臉,彷彿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天使。那一瞬間,我想我可以為她,試著去相信愛,不再和其它女人玩著有性無愛的肉體遊戲。我發誓我會努力地去愛她,也想讓自己相信她的愛。」
臉色一暗。「可是才過不久,我就知道上天再一次地證明『愛』是個笑話,它讓人誤以為可以主宰另一個人的一切。」
他轉過頭看著曉暘說:「風老師,妳還是相信愛情嗎?」
曉暘毫不猶豫地點頭。她知道杜雲喬有痛恨愛的理由,但她相信那是因為他們愛的方式錯了。他的母親、簡芬芳或是杜雲喬自己,都是以錯誤的方式在愛著人,所以被他們所愛的人,也感受不到愛的喜悅,只有痛苦。
雙眼泛著紅絲的男人,瞇細眼,唇角揚起。「真好,妳比我幸運多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愛情了。」
看到他站起身,曉暘也隨著站起來。
「我要走了。」
「杜老師,你下去看一下簡老師嗎?」
男人笑笑,似乎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模樣,將傷痕纍纍的心再次以滿不在乎來粉飾。「她不會想看到我的。有妳和柴老師在,我想她不會有事的,一切就拜託你們了。再見。」
「等等!你……不會做傻事吧?」因為他一下子轉變得太豁達了,曉暘有些懷疑他的舉措該不是「看破紅塵」吧?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杜雲喬說:「傻瓜!操什麼心?我不會跳樓的。」
「笨蛋,這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看她慍怒的模樣,杜雲喬以前所未有的柔和表情說:「當初我沒有追妳,真是一大敗筆。現在妳已經找到妳的幸福了,可惜我不能分一杯羹。」
曉暘不知該怎麼安慰他。
總不能說:好,我把我的幸福分一半給你吧?這種話打死她也說不出口的。她很小氣,這份幸福不能與任何人分享。
當杜雲喬離開醫院的時候,曉暘還不知道,這便是最後一次的「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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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芬芳鬧自殺的浩息,很快地就在教職員室內傳開。
消息是怎麼走漏的,曉暘不清楚。只知道那天和她分手後,杜雲喬到校長室去遞了辭呈。雖然校長口頭上有挽留,但是牽扯到教師間的「情感問題」,要減低緋聞的衝擊力,最好的方式還是讓簡芬芳和杜雲喬分開來。
因此,兩相權衡後,校長還是同意了。
按照規定,辭呈遞出後還要繼續上課一個月,直到新聘的接任老師到校接手。不過杜雲喬利用過去所累積的年假,硬是從隔天起就不再到校上課,弄得校內其餘老師們為了補兩名老師的缺額而人仰馬翻。
畢竟杜雲喬及簡芬芳不光是有專任的科別,也各自擔任班導的工作,而這些空缺全部都得從現有的人手中補足,工作量不可謂不大。
連曉暘也接了非專任的自然科教學課,並分擔部分簡芬芳班上的輔導工作。
最難熬的,還不止於此。
在學生面前,老師們都說簡芬芳是病假,可是學生們總有自己的門路或管道,一些耳語還是不可避免地傳揚開來。
「老師,聽說簡老師割腕自殺,是不是真的啊?她為什麼要自殺啊?」
今天也是,曉暘實在不懂這些小鬼頭從哪兒聽到這麼八卦的謠言,個個儼然都成了八卦報的狗仔,追問這些和他們的課業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
「簡老師是盲腸炎住院,不是什麼自殺,你們要問幾次啊?去去,快點回去教室,這一堂是自習吧?」
「老師好小氣喔!都不跟我們說!」
「這跟小氣有什麼關係?誰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要罰寫作業了!」
一哄而散的學生們離開後,曉暘才歎口氣地走回辦公室。希望這些「天真無邪」卻很「殘酷」的學生們,在簡芬芳回來後,不會魯莽地提出這種疑問。
否則,連簡芬芳也要被逼得辭職了。
「怎麼了?好好的歎什麼氣?」
抬起頭,看到壬虎的笑容,曉暘鼻子一抽,真想撲在他的胸口……最近一陣忙亂,校內的事情多,而壬虎又為了照顧簡芬芳,下班後便往醫院跑,他們兩人聚少離多,她真的好懷念他的味道。
「是不是太累了?要是覺得累,就去保健室休息,我去幫妳代班。」他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說。
曉暘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什麼新的猜謎嗎?」他莞爾笑問。
她放鬆肩膀的力量,小聲地說:「我是累,但不是因為累才歎氣。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獨處了,我得了『柴壬虎慢性缺乏症』。」
他黑眸竄過一絲情慾,低頭在她耳邊說:「午休的時候,我在音樂教室等妳。」
曉暘訝異地張大嘴,她沒想到他竟這麼大膽。
「我也一樣,得了慢性的風曉暘缺乏症啊!」在她鼻頭上一點,不好在職員室內做出什麼親熱舉動的他,靦腆地轉身離開。
留下她一個人吃吃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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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嗯……」
靠著窗,糾纏在陰暗的音樂教室內的兩條人影,激烈地動作著。
「噓,小聲點……會被人發現的。」
「嗯嗯……哈嗯、哈嗯……」
修長白皙的腿纏著男人的腰,全身像是無尾熊般掛在他身上的她,不住地搖頭喘息說:「……是你……啊嗯……害我忍……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