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容也不想讓尹少傑在外面吃苦受累,也許還要看別人的臉色哩!所以,她也贊同尹凱文的話。
「是嘛!凱文說得有道理。你去幫別人做事,還得看別人的臉色,我們尹家的招牌亮出來,誰不賣你幾分面子,你這是何苦呢?」
尹少傑卻堅持。
「媽,如果我想靠家裡的幫忙,我早就回來了,又何必那麼辛苦地自己一個人在美國念那麼久的書!而且,就算我要做尹氏的長期法律顧問,也得先有些實務經驗,否則遇到了問題怎麼解決?難不成要我坐領乾薪嗎?」
尹博新為這個爭執不下的問題作結論。
「就照少傑的意思吧!他是需要一些實務經驗來輔佐他的理論,否則,他拿什麼來使人信服呢?尹氏企業的法律顧問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得到了尹博新口頭上的允諾,尹少傑才放下心。而慧容怕把尹少傑逼得太緊又會把他逼走,所以,只要尹少傑肯留在她身邊,她也就不再堅持。
「好吧!就這麼決定了。吃飯吧!菜都涼了。」
*** *** ***
康敏敏好不容易忍著心中的紛亂,吃完了那一頓冗長的晚餐。
她坐在化妝台前,有一勁沒一勁地卸著妝,一顆心卻翻騰不已。她回憶起自己在美國時跟少傑那一段濃情蜜意的日子,雖然一開始,少傑有點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勉強,但後來,少傑還是對她很好的,所以面對少傑,她的心中就有無限的悔恨。
當初康炳炎要康敏敏回國嫁給尹凱文時,康敏敏就曾要求尹少傑跟她結婚,好接替康家的產業;可是,一來尹少傑對做生意沒興趣,二來,他對這種商業聯姻也表反對,所以執意不肯。他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闖出自己的事業,也希望康敏敏能留下來陪他一起奮鬥。然而,康敏敏在美國吃的、用的、住的,全是父親為她一手籌辦的,她名義上是去唸書,實際上卻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一場車禍,她無意間救了尹少傑之後,就深深為他著迷,她收起了所有的玩心,全心全意地照顧尹少傑,也讓尹少傑由最初的拒絕,到最後接受了她的感情。
可是,再多的柔情蜜意也禁不起物質的誘惑,康敏敏知道自己不是那種清心寡慾、可以安貧若素的人。在要求尹少傑未果之下,她有點賭氣地嫁給了尹凱文;但是,才結婚沒多久,她就後悔了。尹凱文現實、勢利、標準的大男人主義,縱情於女人的溫柔鄉之中,凡此種種,都令她難以忍受,相對地,使她不斷想起尹少傑的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太遲了!」
「敏敏!」
尹凱文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康敏敏嚇了一跳,手上的梳子「諷j!」一聲掉在地上,尹凱文俯下身撿起梳子,拿在手上把玩著。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一晚上沒見你給了誰好臉色!又是誰得罪你了?」
康敏敏一把搶過尹凱文手上的梳子,狠命地梳著頭髮,沒好氣地說:
「我跟自己過不去,行不行?你現在是關心我,還是來找麻煩的?」
康敏敏用力地把梳子放在梳妝台上,站起來倒了杯酒,一仰而盡。
尹凱文一直覺得康敏敏今天晚上很不對勁,平常就算她對自己有諸多不滿,但對他的父母親也都還能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而對他的冷嘲熱諷也都是相應不理;可是,今天晚上的康敏敏卻像是豁出去似的,臭著一張臉。他不禁奇怪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連最後的忍耐及控制力都沒有了?
其實,他對康敏敏也不能說不喜歡,只是她這幾年來的冷淡已經讓他逐漸失去了耐性。他見康敏敏一副準備要吵架的樣子,反而冷靜了下來,接過她手中的空酒杯,再幫她倒了些酒,然後拿給她,和顏悅色地說:
「敏敏,你是我老婆,我當然是關心你。你可以告訴我,你心裡有什麼事嗎?」
康敏敏拿過尹凱文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口見底。平日不大沾酒的康敏敏,才喝了兩杯酒,倒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尹凱文見康敏敏這種拚命似的喝法,不僅意外,也有點不忍。他搶過康敏敏的酒杯,板著臉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見過像你這麼個喝法!」
酒精的熱力迅速在康敏敏的體內擴散,她的雙頰因著微醺而一片酡紅,她有點藉酒裝瘋地瞪著尹凱文,大聲說:
「尹凱文!不要把你對外面的女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康敏敏不吃你這一套!」
尹凱文忍著氣。
「敏敏,你小聲一點,少傑才剛回來,你想讓他看笑話嗎?」
一提到尹少傑,又觸及了康敏敏心中的隱痛,她的淚如滂沱大雨般地直落而下,不但沒有要停止吵鬧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地衝到門口,打開了門吼著:
「尹少傑!你聽著,我跟你大哥是一對名存實亡的夫妻!哈……」
尹凱文雖然對自己的婚姻早已不在乎,但康敏敏這樣公開地損及他做丈夫的尊嚴,這卻使得他忍無可忍。他滿臉怒氣地走到門邊,抓著狂笑不止的康敏敏,一把將她摜在地上,而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康敏敏吼著:「尹凱文!你自己做的事還不算是笑話嗎?是你讓我們的婚姻弄得如此不堪的!你自命風流,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到處搞七捻三,在眾人的面前,我早就是個笑話了!」
尹凱文抱起地上的康敏敏,把她重重地摔在床上,整個人壓在康敏敏的身上,粗著嗓子吼:
「康敏敏!你敢說你對我是全心全意的嗎?」
康敏敏別過臉,不去看尹凱文,也不回答。
尹凱文見康敏敏並未否認他的質問,他更加生氣地把康敏敏的臉扳正,讓她對著他,憤怒地說:
「康敏敏!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今天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康敏敏的淚水夾雜著羞憤橫過她的臉頰,她咬著牙反抗。
「尹凱文!你敢!」
尹凱文雙手壓著康敏敏的手,俯視著康敏敏;而康敏敏眼眸中的哀怨與憤恨像兩枝利箭射向他,使尹凱文有霎時的猶豫;畢竟康敏敏是他的老婆,不同於外面逢場作戲的女人,可是,他心底那股男性自尊作祟,讓他狠下心來。他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