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余冠閎,尋求他說句公道話,但見余冠閎笑歪了張臉,一副樂見他被「修理」的表情。
「余冠閎!」段克強不悅的拿起公文夾朝他扔去,一向運動神經不甚發達的余冠閎,這回倒難得的敏捷,迅速的閃躲過後。接下來的十分鐘裡,就只聽見他一陣又一陣止不住的笑聲,還有段克強咆哮的聲音。
那個惹禍精江辰呢?老早趁機閃到一邊涼快去了。
說她涼快,可也不盡然,因為她可忙了忙著躲在茶水間裡喝茶看報。
這可是身為超級廉價女傭的必學絕技——摸魚。
「喂,全能公司您好。有任何需要我們為您服務的地方嗎?」甜甜的嗓音響起,在冷清的空間內顯得相當突出。
只見江辰手握話筒,煞有其事的猛點著頭,手中的筆更不停的記錄著,專注的渾然不覺段克強已經走到她的身後,冷不防手中的話筒卻不知飛到哪兒去?坐在椅上的她納悶的仰起頭來,追尋著那往上飛去的話筒。
「你幹什麼?我正在講電話耶!這可能是一筆大生意啊。」她舞動著手想拿回話筒,卻撲了個空,埋怨的眼神不覺跟著段克強打轉。
「做什麼?我正要問你在幹什麼?」段克強把話筒湊到耳邊,如其所料的表情瞪著她。「小鬼,你沒事拿著電話喃喃自語做什麼?」
「講電話啊!有人詢問……」
「問什麼?電話什麼時候響起過?」他拿著話筒直接K下她的頭。就覺奇怪,明明沒聽見電話鈴聲,怎麼這小鬼卻拿起話筒講得這麼起勁,竟然大白天的就給他作起夢來。
「那……人家都說心想事成嘛,說不定我這樣假裝兩下,等會兒就真的有電話進來啦。」她摸著被他K了一下的頭,這人真是不識好人心!
「你要是閒著無聊,去把窗戶再擦一遍,別拿電話當玩具,或是又想出什麼無聊的花樣。」想到她之前站在路口「祈禱」,現在又妄想對著話筒招徠業務。說真的,他真覺得該送她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她的腦袋瓜。
「你也不能怪我覺得無聊啊!你說我來這兒多久了,到現在就只接到幾通電話,其中還有一通是對方打錯了喔,什麼事都沒得做,我都快悶死了!」她無力的趴在桌上,果真奄奄一息的模樣。
「小鬼,你懂什麼?我們是工程顧問公司,又不是餐飲店,哪有天天都有生意上門的。」他聲明道。其實要說工作並非沒有,只是「適合」她做的也不過就那幾樣,而為了公司聲譽一著想,他可不敢把正經的公事交給她處理。
「可是這麼久都沒接到半件生意,那也太爛了,公司該不會快倒了吧!」她還是懶洋洋的趴著不動,眼珠子往上無力的望著。說穿了,這一切的埋怨都只是因為她覺得無聊透頂罷了。
「你這小鬼……你就不能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嗎?」他只希望她像個正常的人,而不是個專門刁難老闆的員工,再瞧她沒半句好話,忍不住伸手一勒,夾著她的頸項,這或能讓她清醒一點明自己的身份。
「好痛!你這是在拔蘿蔔嗎?」吊單槓似的抓著他的手,江辰呵呵的咳著。「老實告訴你,我只有蘿蔔腿可沒有蘿蔔頭,所以你快放開我啊,希望我長高點也別用這麼激烈的方法嘛!」
看她真覺得痛的模樣,想想他還是鬆了手。
「誰說公司沒有生意的?余冠閎這不是和客戶接洽去了,這次的生意若能談成功,少說也有六位數的收入,這叫沒有生意嗎?小鬼,以後不許再詛咒我的公司快倒了。」還好余冠閎先前已經接到這件案子,否則他可以想像得到,這個人小鬼大的丫頭非使盡全部招數努力的嘲笑他。她啊,就喜歡找他麻煩。
「哼!」她還是不服氣,忘了才被人修理過,依然嘴巴不饒人。「那你呢?余大哥他要忙上半個月,你要做什麼?」
「你少多管閒事!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做。先警告你,如果我們倆都不在,你就得乖乖的給我待在這兒留守,懂嗎?」他警告的戳了下她的額頭,不放心的眼神打量著她。
真要讓她一個人鎮守公司,他還真有點擔心,不是擔心她忙不過來,而是擔心等他和余冠閎回來,這間辦公室不知還在不在。
「做別的事?」她吸口氣淡淡道:「你又要去挖馬路了嗎?」
「挖馬路?」想到這,他頓覺烏雲罩頂。「為什麼?」
「難道不是嗎?余大哥看起來就是那種聰明機智,智慧型的人,屬於用腦力工作的那一類;你呢,體格壯碩,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說真的,挖馬路是滿適合你的。」說著她還斜瞄著他打個大呵欠,分明是看扁他。
「你的意思是……我看起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一臉苦力的型,是嗎?」他微瞇著眼道。
「意思差不多啦,重要的是我覺得你跟余大哥分開工作也好,以免相形見絀,你會自卑。」
她點著頭頗為讚賞他這「一點」智慧;至於暗示他是個沒大腦的男人這部分,在她認為:人嘛,該有自知之明,所以就算被人識破斤兩,也不應該大聲嚷嚷,以免鬧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那就更丟臉了。不過她顯然忽略了,前提是段克強確實是個笨蛋,但顯然的,他們倆對這點的認知並不相同。
「你這小鬼,先是說公司沒生意上門,快倒了,這會兒又罵你的老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照他想,除非給她換個正常人的腦袋,否則就是敲破了這丫頭的頭也不能叫她識相點,所以這一次他也不費勁敲她的腦袋瓜了,直接用力一捏她鼻尖,痛得她呀呀慘叫。瞧她齜牙裂嘴的模樣,這才總算有點人樣。
兩人就這麼一捏一躲,雙人四手忙的不可開交,渾然不覺有人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