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機的地,單純天真地將自己的想法全說了,話中的內容卻已對吳嫂表白這是個千萬不可對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吳嫂見她話中有異,擔心會出事,便尾隨太太出。
吳嫂跟著她進入X公園,雅蘭沒有戒心,遂不知吳嫂已尾隨而來。
雅蘭一見楚俊彥,激動地質問:「孩子呢?孩子,在哪?」
俊彥笑道:「小蝶,這就是你不理會我的後果。我已低聲下氣求你,你還不知悔改。要你的孩子可以,很簡單,只要你再走近一點,我便偷偷告訴你孩子究竟在哪。」
雅蘭考慮了一會,依言走向他。
躲在距離他們不遠處大樹下的吳嫂,只看得見人,卻聽不見他們之間的對話。她看見太太走向她的舊情人楚俊彥身前,才停兩、三秒,他已纏著太太不放。太太先是一動也不動的,後來她開始奮力擺脫他的魔手;一陣拉扯,吳嫂見她力量不敵,也就衝了出來。
俊彥一見她帶了幫手夾,心急後面一票人馬也將殺過來,手一鬆便轉身跑掉。不過跑掉之前他不忘撂下狠話:「好,你敢帶人來,膽子真不小,這輩子不用見到你女兒了!」
望著他匆匆跑走的身影,雅蘭頭一回大發脾氣:
「你為什麼要跟來?」
面對她斥問的口氣,吳嫂誤以為太太與奮情人私會公園,遭她撞見而惱羞成怒。
雅蘭一心只掛念女兒的安危並憂心楚俊彥的話,已無多餘的精力再去對付外來的打擊了。
而雷皓早巳疑心是楚俊彥幹下的好事,遂兵分三路抄他的老巢,終於捉到了正由公園趕回去的楚俊彥。
起先他還堅決矢口否認此事,並佯稱不知情;後來雷皓動了點「小」刑,怕疼又怕死的他沒兩三下便招供了,但他也不忘拖「力」小姐下水。
經他一形容,雷皓也知道姚俐冰參與了此事。
但他並沒殺她,只不過讓她這輩子再也清醒不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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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事告一段落,孩子重回母親懷抱,一切又將歸於風平浪靜;卻因吳嫂無心的一句,無端又挑起了波瀾。
「其實太太早知道楚俊彥是抱走小小姐的人。」
雷皓對她砌上的信心在這一句話中完全瓦解了。他在聽完話後並未立即發作。而是先找理由為她脫罪,但是,他實在找不出個合理的解釋來說服自己。
他雙手交叉握拳,心神怎麼也定不下來.徹夜反覆想著這突來的意外地是否也是共謀……信心一下子全部潰決了。他一再容忍、退讓,他以為她會收心,呵,狗屎,他在欺騙自己?他在圓這個醜陋的謊言。他恨、他恨,他恨這無情的女人淫性不改,因此他決定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決定,包括杜會長。
今夜,他在事情發生、救回女兒之後,首度上了她的房間;他看貶孩子安穩地睡著了,至於她,那天使般的面孔、魔鬼心腸的女人,他將她搖醒。
雅蘭從睡夢中醒來,她不但未因好夢方酣之際被人吵醒而惱怒,反而露出甜甜的笑容。
「睡不下了嗎?我將小邑抱到另一邊去。」
睡不下?他心中冷笑。就算她求他上她的床,他都覺得噁心!骯髒的女人是沒資格與他同床的。
她對她說:「起來,我在書房等你。」
雅蘭一向聽話,也乖乖地下樓來。她沒穿睡衣的習慣,一件寬鬆大罩衫、一條短褲便充當睡衣穿了。
她悄悄地、不吵到人地開門進入他的書房;這書房她不覺陌生,數日前她曾在這裡受過他的殘酷言刑。這裡是雷皓休憩、辦公的場所,而她一向視之為禁地。
她一進門便見他坐在辦公椅內沉思,她不敢打擾他,只是站在一旁靜候他開口。
良久,他終於打破靜默:「你只有一條路可走,離開雷家。」
他突來的要求愕住了她仍未完全甦醒的神經運作,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我發現你不適合再待在雷家。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離婚的,只是分居而已。」
他愈說她愈不懂了。離婚、分居?這大複雜了吧。
不過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嫌棄她了,他覺得她配不上他;其實這不用地說,她也是知道的。來到此地,她一直自卑自己那一口鄉下口音及貧乏的知識,他會嫌棄她也是很正常的。
她又問:「孩子我能帶走嗎?」
「不行。」
「一個也不能?」
他本想狠狠地傷害地,但他卻無法漠視這三年來她給了他快樂及滿足。有兒有女,在以往對他而言,一直是個奢求。但他實在受夠了她的意志不墜,有了兩個孩子仍不安於室、紅杏出牆。唉!他投降了,他不要在身邊放置一顆不定時炸彈來傷害自己。這個決定雖然令他痛苦,但他還是得放手。
「一個也不行。你一個人來,也必須一個人走。」
雅蘭心忖:她的確是一個人來的。
她面無表情地問道:「明天走或是馬上走?」
「最好是能馬上走。孩子全睡了,你在這個時候走最適合了。」冷酷無情的他竟連讓她與孩子溫存的片刻也剝奪了。
雅蘭並沒有拒絕,回房換上外出牛仔褲及T恤,沒拿半點雷家的東西便離開了。
這一趟他親自送她走,在她的意願下,車子開往她高雄茄定的家。
一路上,兩人心情都很凝重。
雅蘭很是堅強,沒掉下半摘淚水,但卻一直保持靜默。
當他送她到達目的地,他的心一陣後悔……但也只是想想罷了。
他望著她下車並關上車門那一剎那便揚長而去,不敢多作停留,他怕他會走不了。
阿銀嫂家中來了一位美艷女子,一下子便傳遍了整個白沙侖地。阿銀嫂每天總要接受超過五名村人的詢問,而她也總以一句遠房親戚來搪塞;更可笑的是,還有人上門來說媒,頓時間張家們庭若市,阿銀嫂真是煩不勝煩。
義順每一回出海向來,必定會去她家窩上一個下午,義順當然知道她的身份不同了,即使有非分之想,也不敢言明。